靳清拿着水杯正想去茶水间取水,一出办公室,看见肖黎黎正在派发着饮料,肖黎黎看见靳清,突然大喊,“各位,靳律师请大家喝下午茶,咱们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呀!”
所有的同事看着靳清齐声呐喊,“谢谢靳大律师,靳美女。”
靳清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靳律师,没想到你才刚来就赢得了大家的心啊!”顾加珩笑着说。靳清只得尴尬的笑笑。
潘璟言走过来,“你别笑话她了。”潘璟言将手中的一杯柠檬茶递给靳清,“给。”
靳清接过,冷淡的说了句“谢谢!”靳清又看向顾加珩,“我该说些什么吗?”
潘璟言见靳清态度冷淡,不免的有些神伤,“我先走了。”
靳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揪着痛,可是,这是她该受的,她就是太神经质了,她不好过也不让他好过。
靳清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走回办公室。顾加珩奇怪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了样。
靳清回到家时卞云姬还没有回来,她最近一直在找店铺开服装店,其实她只要找到店铺就没有问题,只是一直找不到令她满意的店铺,所以才一直耽搁着。
靳清想了想拿着包去了一个地方。她站在这熟悉的家门口,她长大的地方,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高一第二个学期,靳清的奶奶因为心脏病住院,有几场大手术,做完后静心调养一年身体会好很多。前面几场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最后一场却……
满手粘着血的的护士匆匆忙忙的从手术室出来,“病人现在大出血,可是医院血库血不足,患者是B型血,你们有谁是B型血的吗?或者O型。”
“我是,我是B型血的,抽我的。”靳清站起来说。
“你瞎叫什么,你是AB型,你哪是B型。”林多兰叫到。
靳清蹙眉,林多兰连她是什么血型都不知道吗?她当真是对自己不用心啊!
“护士,我是B型血的,抽我的。”靳君摸摸靳清的头,“靳清,你身子弱,抽爸爸的。你有那份心就好,你奶奶会很感动的。”
“靳君,你说什么?你说你是B型血,你不是A型血吗?”林多兰拉着靳君的手,眼神异常古怪的看着他。
“到底是什么血?病人还等着呢。”护士低吼,十分不悦,一个血型也要讨论那么久。
靳君看了眼林多兰,“这么多年了你连我什么血型都不知道。回头再说。”说完和护士离开。
靳清坐在椅子上疑惑的看着林多兰,此时的林多兰像受到什么刺激般睁着通红的眼,脸色异常难看,有时林多兰也会看着靳清,目光中似乎多了抹平日里对靳清没有过的慈爱,还似乎有一种后悔的神色,这不禁让靳清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几十分钟,靳君回来了,脸色略微苍白。“爸爸,你没事吧!”靳清走过去问。靳君摸摸靳清的头,微微摇摇头。
“靳君,你到底是什么血型?”就算能够确定林多兰还是要问清楚。
“都这么多年夫妻了,你连我是什么血型都不知道。”靳君用一种沮丧的神气说着。
“你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说啊,你到底是什么血型?”林多兰没有听出靳君口气里的落寞。
“B型。你是A型,我要还是A型,能生出B型的靳清吗?”靳君低吼。
“爸爸,你先坐坐吧!”靳清适当开口。
靳清扶着靳君在椅子上坐下,抬头一看,见林多兰用一种很异样的感觉看着自己,脸色很是苍白,就像刚抽了血的靳君一样。
靳清感觉今天的林多兰很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不好胡乱猜测便不多想。
好几个小时后,手术成功了,好几天后,林多兰莫名的对靳清十分好,好到连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对靳清的面色不是很好都要骂他们,对此,靳清煞是奇怪。当真相摆在靳清的面前时,靳清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好,因为那是应该的,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靳清过生日那天晚上,靳清跟林多兰说她要和戚玥她们一起庆祝生日,林多兰同意了,但是要靳清早点回来,因为她也要和靳清过生日。靳清很开心的出了门,在等车的时候靳清想,为什么不让戚玥她们来家里和林多兰一起庆祝她的生日呢?于是靳清原路返回,回到家门口,见家门口敞开了,正奇怪门为什么开着,里面便传来林多兰和靳君的争吵声。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就是因为以为靳清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野孩子所以我才对她那么坏,我才要折磨她。”林多兰大声嘶吼。
“你,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你难道不相信我?”靳君说。
“相信你?靳君,你和别的女人暧昧我可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林多兰嗤笑一声。
接着响起摔东西的声音,又听见靳君嘶吼,“林多兰,我这一生就你一个女人,你别他妈冤枉我。”
“你说这些还有用吗? 要不是那天妈做手术,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还一直对她很差。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那样对靳清,我和她就不会现在那么尴尬,我们原本会是很有爱的母女俩,可是现在呢?不管我怎么对她好,她心里的疙瘩总会在那,永远也不会消失。”林多兰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靳清呆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消化这样伤人的真相。身后突然传来玻璃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靳清转过身,她的奶奶瘫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破碎的玻璃在月光下有如闪亮的水晶。
“奶奶。”靳清大喊一声,惊动了屋里的靳君和林多兰,他们跑出来看见靳清和倒在地上的母亲不由得一惊,但来不及说什么便将人送去医院。
最终靳清的奶奶还是走了,她对靳君和林多兰说了一句话,“你们终究是伤了她。”这个她不用说都知道是靳清。
那天靳清沉默的接受了她的奶奶在她生日这天离世的消息,在在葬礼上靳清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掉,一直到入葬靳清都没有睡一觉,办完葬礼后靳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管林多兰和靳君怎么说就是不出。三天后,她出来了,吃了满满一碗饭后离开了,回来时拎着两个行李箱。林多兰没有问,因为她知道靳清要离开,她留不住靳清。晚上靳清果然告诉她开学后靳清会搬出去,她还来不及说什么靳清又把门关上了,此后她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靳君没有和林多兰离婚,靳清知道靳君很爱林多兰,从小就知道。在靳清面前靳君从不掩饰对林多兰深情,毫不遗漏的表露出来,只是靳清没想到经过这件事靳君只是从这个家搬出去还不肯和林多兰离婚,他对林多兰的爱倒是出乎靳清的意料。在靳清大三那年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他们各打了电话给靳清,靳清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挂了电话。对靳清而言,他们的事与她无关,她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但他们终究是靳清的父母。
靳清从回忆里走出来,走进了多年未回的家。
“靳清,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林多兰问。
“没什么好不好的。”靳清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转十万给爸。”这些年靳清挣了钱都会往他们的卡里汇一些。
林多兰接过,“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他应该很想见你,什么时候去见见他吧!”
靳清看了她一眼,“我没那么多时间,我今天只是抽空来的。”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吧,多少有点感情,只是他们都要面子,不肯说出口。
林多兰点点头,“你……交男朋友了吗?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吧!我到底是你妈妈。”
“没有。”靳清淡淡的说,心里不免得想起潘璟言。
“你也二十好几了,我几个朋友的儿子很不错,要不……”
“林多兰,不要再想操控我,不要安排我的生活。”靳清冷声打断她,看着她的目光极冷。
“对不起,妈妈多嘴了,我只是个作为母亲……靳清,你去哪?”林多兰见靳清拿着包起身,担心她又这样离开,连饭都不留下来吃一顿。
“我走了。”果然。
“你不留下来吃饭吗?”一直在玩游戏的靳立桉突然开口。
靳清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怕被你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