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下个星期五,李慧带着婆婆和儿子,一大早就赶去了公司。家庭日比预想中要热闹,因为来了十几个熊孩子,公司里闹哄哄的,没人再有兴致工作。公司有个很大的院子,一侧是一栋五层的办公楼,另一侧则是一片大草地。上午是参观工作环境,家属们参观完办公室,就三五成群地聊着天。中午的自助餐后就会放假,下午给孩子们准备了各种丰富的游戏。
自助餐摆在大草坪上,这时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一边的几张长桌上摆满了酒水和饮料,中间一长排长桌上全是一个个方形的大盘,上面盖着盖子,下面是还没点着的火。到了快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一辆中型卡车开进公司的大院,里面满载着丰盛的午餐。
田佳宇就是冲着自助餐来的,别人还在聊天说笑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到了草地边上,巴巴地看着工作人员把一盆盆还冒着热气的美食倒到大盆里,然后盖上盖子。快到开饭时间的时候,人们已经慢慢聚集到了草地边上,有些性急的人已经拿好盘子,排成了一队。
总算到了开饭的时间,人们拥拥挤挤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个不停,刚才还排得整齐的队列已经变得十分凌乱。菜码果然和去年一样有炸大虾,而且今年还新增的烤鸭,由一位厨师切了分给大家,一人只能领两份,前面挤了不少人。
田佳宇拿来一盆大虾,马娴妹则去排队拿到了两份烤鸭,都给了田佳宇。田佳宇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大虾和烤鸭消灭干净,撑得几乎都走不动路了。李慧喜欢蔬菜和甜点,马娴妹只吃了一盘炒面,大部分时间在旁边看着田佳宇。
一家三口吃完自助餐,已经过了十二点半。草地上满是狼藉,盆里还有小半盆的大虾,已经无人问津。分烤鸭的师傅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厨师装,认真地站在太阳下,桌上的剩下的半只烤鸭已经快被晒干。
“走吧,来不及了。”马娴妹催促着田佳宇去下午的培训班,田佳宇却还有些恋恋不舍,看了看李慧。
“还剩了不少,到时候我打包些,晚上带回去。”听李慧这么说,田佳宇才勉强站了起来。
下午虽然公司放假,但李慧还要负责几个游艺活动,所以只能把祖孙俩儿送到公司门口。马娴妹和田佳宇出了公司,沿着小路朝公交车站走去。田佳宇吃得太多,又让太阳一晒,显得有些困倦,慢腾腾地在前面走着。马娴妹背着大书包,跟在后面,一路不停地催着。
祖孙两个运气不错,刚到了公交车站,一两南黄线就开到了站台。不过两个谁都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们成了南黄线翻车事故八个受害者中的两名成员。
马娴妹和田佳宇都没有受什么外伤,和杨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莫名地昏迷了两天,苏醒过来后一切正常,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出院那天,李慧本来要请假来接两个人,但马娴妹坚持自己带着孙子就能回家。李慧为照顾两人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坚持。
马娴妹是回到家后才发现行李中的两块木牌,不过她根本没有当回事,只是让田佳宇拿去当玩具玩。田佳宇在家里没有什么玩伴,于是用木牌当小铲子,在院子里挖土玩。田佳宇把土堆到了一起,然后和上水,竟然盖成了一个城堡的样子,接着又把各种小虫和蚂蚁抓进城堡,玩得不亦乐乎。
李慧还是放不下家里的事,早早把工作做好,下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提前赶了回来。李慧到家的时候,田佳宇还在院子里鼓弄城堡和虫子。李慧一踏进院子的门,就看到了一身泥土的田佳宇,不禁直皱眉头。
“太脏了,别玩了,去洗洗!”李慧吆喝着,“晚上有烧鸡吃!”
听到有烧鸡,刚刚还无动于衷的田佳宇,一下跳起来了,扔掉手中的木牌,朝房间里跑去。李慧笑着进了房间,把手里拎着的一袋烧鸡放到了桌上。马娴妹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李慧的声音,忙走了出来。
“今天回来这么早?”
“请了一会假,早点回来。”
李慧和马娴妹说了几句,又回到了院子里,帮田佳宇收拾玩剩的烂摊子。李慧把两块木牌捡起来,拿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正想放到窗台上,忽然一下愣住了。
“妈!这两块木牌哪儿来的?”李慧一边喊,一边快步朝屋里走去。
吸引李慧的,正是两块木牌上奇怪的花纹。李慧虽然不知道木牌的来历,但是觉得这些花纹似曾相识,和田大致以前研究的那些术数书籍上的图案非常类似。
“我也不知道,医院里拿回来的。”李慧仔细询问了木牌的来历,但马娴妹和田佳宇都说不清。
“一定是医院的东西,明天我得给送回去。”李慧推说这是医院的东西,应该还回去,就把两块木牌要了过来。
晚上,等祖孙两个睡下后,李慧一个人躲进了田大致的房间,在田大致留下的那堆书里查找着,但是越看越糊涂。果然有几本书上也有类似的图案,但是仔细比对,又不完全一样。
“这些都是什么鬼!”李慧一连翻了几个晚上的书,仍然是一无所获。这天晚上,又到了深夜,李慧疲惫地靠在桌边的木椅上,桌上放着两本古书,还有那两块木牌。“这两块木牌还有车祸肯定和田大致有关!”李慧心里盘算着,“要是能有懂行的问问就好了。”忽然,李慧想起了田大致的一位好友,胡乐天老师。
胡乐天是田大致的同事,江城实验中学的一位物理老师,和田大致年龄也相仿。因为讲课的时候总是能引经据典,说出一套套看似高深的理论,胡乐天被同学们传说是一位资深的理学博士。其实,他只是本科毕业,不过很喜欢钻研,看的书比较多罢了。
和田大致一样,胡乐天也是术数的痴迷者,所以两个人走得也很近。前几年的时候,胡乐天常去田大致家拜访,有时研究得晚了,还会在田家过夜。李慧那是时常要为两个人准备夜宵,所以和胡乐天还算比较熟悉。
第二天,李慧特地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赶去学校拜访胡乐天。李慧到学校的时候,胡乐天还没来,年级组的一位女老师请李慧在办公室等候。过了没几分钟,一个男老师进了办公室。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四方大脸,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中山装,一副学者的样子,来人正是胡乐天。胡乐天刚进办公室,看到李慧来访,不仅吓了一跳。不巧的是,上午有四节物理课,所以一直等到中午,胡乐天才腾出时间接待了李慧。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胡乐天把李慧带到学校边上的九妹咖啡厅里,两个人客套了几句,胡乐天帮李慧点了一份焗饭,自己则要了份老式的炸猪排。胡乐天问了李慧的来意,李慧就直接把木牌递给了胡乐天,请他鉴定一下。
“这两块木牌哪里来的?”胡乐天把李慧带来的两块木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抬起头,神色有些严肃,还略带一些慌张。
“是最近收拾大致东西时发现的。”李慧感觉到胡乐天的表情明显有些异样,不想把宝贝儿子牵扯进去,所以没有说实话。
“原来如此……”胡乐天喃喃自语着,“可这又怎么可能?”。
“这两块牌子是什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木牌,里面蕴藏着巨大的玄机。”胡乐天指着木牌,开始了他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