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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今的本源和今日的风波

本源大陆是一个魔法占据主导的世界。

千余年前,魔族突然来袭,引发了长达百年,差点导致大陆本土种族灭绝的封魔之战,但就在那场漫长惨烈的战争中,人类因祸得福的开启了隐藏在潜力里的最大宝藏——魂海。

从此,人与法则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魔法变成了一种可以普及的能力。

时至今日,经过一代代的巩固与发展,在大陆所有适龄人口中,已经有超过九成的人可以运用精神力,至少七成的人可以使用魔法力,五成以上的人能够施展魔法。

在这种情况下,各式各样以精神力或魔法力驱控的魔造工具成为主流,逐渐取代了从前的机械和金属工具,深入人们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魔法能力的普及,自然而然会促进魔法水平的飞跃。

许多曾经只有顶级魔法师才能施展的高深法术,如今普通魔法师就能轻松掌握。而像‘泥土固化术’、‘初级动物沟通’、‘短暂水下呼吸’等原本就较为低阶的法术,更是成为了人们在日常工作中经常使用的普通技能。

不仅如此,本源世界的魔法还有了许多崭新的变化,有的甚至颠覆了旧时代的常识。

比如在法术方面,人们不仅仅再像从前那样,根据自己的魔法力属性,按部就班的学习先人流传下来的法术。而是达到一定阶段后,便根据自身拥有的法则特性,改良开发出诸如御云魔法、青雷魔法、铜火魔法、厄毒魔法、月芒魔法等分支,几乎每位稍具水准的魔法师都有一套属于自己,适合自己,打有个人烙印的法术体系。

还比如在施法方式方面,不仅瞬发早已成为必备,曾经令无数魔法师丢掉性命的施法缓冲也被彻底克服。更值得一提的是,人们还通过对精神力的深度运用,开发出了瞳照流、瞬开流、玄息流、剑意流等特点鲜明各具所长的施法流派,不仅使释放魔法的方式变得丰富多彩,更使魔法在原有威力上更具威能,更具异效。

总之,魔法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第一力量与第一文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影响力。

至于剑士、战士、骑士等主要依靠肉体能量的职业,早已被迫退出历史舞台,或者说...早已被魔法师吸收同化。

神眠历992年,本源大陆西南,风波城。

风波城隶属于南罗王国,是在南罗国内排名前三的大城市。

但由于南罗在本源四十八国中,只不过是个人口不到百万,历史刚过百年的小国,所以将风波城放在整个大陆,也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城罢了。如果非要说它有什么比较特殊地方,那么莫过于它是本源大陆最西南的城市,以风波城为界,再往西南走,就只有连绵的群山、大片的荒原、广袤的树林和零星的村镇。

除此之外,再无别它。

而今天,在这个不起眼的边缘小城,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件。

最初,是风波城上空出现了一条黑线。

黑线刚出现时只有短短一截,但它不断向两边延伸,仅过了两、三分钟就达到了上百米。

以蓝天白云为背景,这道反衬鲜明、迅速变长的黑线很快便引起了风波城居民的注意。但在这个属于魔法的世界里,如此程度的异象还不足以引起轰动,尽管有不少人发出‘那是谁在释放魔法吗?看上去好厉害啊!’之类的赞叹,但更多人只是看了黑线一眼后,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当黑线延伸到数千米长,如同一道瓷器上的裂缝般将风波城的天空一分为二时,人们才察觉到事情不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不安的望着它指指点点,猜测这条黑线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居民们惊疑费解的目光中,黑线猛地上下张开,露出一片椭圆型的虚空,紧接着,数以百万计的乌鸦从里面涌了出来!

这一幕从地面看去,就仿佛天空陡然咧开大嘴,呕吐出了瀑布般的墨汁。

‘墨汁’喧嚣的染黑了天空,乌压压遮天蔽日,仿佛要吞噬掉整个城市似地。

风波城的居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坏了,有的失声尖叫、有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应快的连忙跑回家关门闭窗,腿脚不灵便的老人踉跄的跌倒在地,找不到父母的孩童咧着嘴无助地大哭...整个城市顷刻间陷入恐慌与混乱之中。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百万群鸦从‘大嘴’中涌出后,并没有像蝗灾似地无序乱飞,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般,熟练迅速的组成了数千上万漩涡状的圆盘。

这些圆盘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仿佛一张诡异的网笼罩在风波城上空,又像漫天圆睁的眼睛,毫无感情的俯视着这个小城,让人惊撼的同时又感到毛骨悚然。

“天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给风波城举办葬礼吗?”

鸦群离奇的举动又给了人们颤栗的内心狠狠一击,一名正在发足狂奔的居民失魂落魄的停下脚步,望着天空发出这样的哀呼,而在其他人心中,也或多或少生出了类似的念头...

象征着死亡与不详的恶鸟循着诡异的线路漫天飞舞,黑色羽毛如同纸钱般不断从空中飘落,聒噪嘶哑的鸣叫声片刻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心惊胆颤。

与此同时,铁狮子魔法公会本部,二楼,一间宽敞古朴的书房中,一位老人正站在窗前神色平静的注视着空中的异象。

铁狮子是风波城最大的魔法公会,也是获得魔法总会授权的主事级公会。本地其它魔法公会都以它马首是瞻,并依据魔法总会的会律,接受它的监督、遵从它的仲裁,以及在遇到困难时寻求它的帮助。

而这位站在窗前的老人,正是铁狮子公会的会长兼创始人——费大义。

费大义今年五十八岁,虽然头发已经半白,但腰杆依然挺直。他的身材十分魁梧,身高将近两米,体型虽不肌肉贲张,但宽肩窄腰的线条精悍而硬朗,仿佛被锻打过的铁块。

尽管从年轻时起,费大义的容貌就算不上英俊,但五官的轮廓深刻分明,淡褐色的眼睛锐利有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严刚强的气质。

而与他的外表十分相称,自从三十多年前来到风波城打拼时起,费大义就以打不倒、压不跨,铁骨铮铮的硬汉风格著称,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这股铁血钢骨变得愈发老而弥坚,再加上他不苟言笑的严肃性格,在风波城,任何人见到他无不肃然起敬或肃然生畏,就连城主与他相处时都会礼上三分。

一如平时站在窗前欣赏外面风景那样,费大义双手习惯性的负在身后,透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静静眺望着群鸦组成的弥天怪阵。

但从他不时跳动的眼角,微微颤抖的尾指和因为紧咬而鼓起的腮筋可以看出,费大义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显得那么平静。

实际上,费大义此刻的心情要比城中任何一个人都惊愕、诧异。因为正如本源大陆那俗语说的那样——知道越多的人,承担的也就越多。而他,是风波城中唯一知道天空中的异象叫什么名字,以及为何会出现的人。

关于这个异象,涉及到一位极其厉害人物的隐秘,别说小小的风波城,就算整个南罗,甚至放眼本源大陆恐怕都没几个人知晓。费大义也是几年前,偶然从那几位老人的闲聊中听到了一部分。可令他十分不解的是,这异象为什么会出现在风波城?难道风波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吗?

“究竟是为什么呢?”费大义捏了捏鼻梁,疲惫而烦恼地喃喃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年轻人探进半个身子大声道:“您看到了吗?天上突然出现了好多乌鸦!现在城中...”

这位年轻人至多不过二十岁,有着一张充满阳光的俊美面容,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以及与费大义一样精铁打铸般的颀长身材,这些组合在一起,再加上他眉宇间蓬勃却不张狂的英武,构成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美男子。

他没有请示便推门而入,虽然举止显得有些鲁莽失礼,不过脸上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群鸦异象吓坏的恐慌表情,只是眉头紧颦,一副焦急担忧的样子,似乎确实有急事要向费大义回报,而不是惊慌所致。

但不等年轻人把话说完,费大义就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打断道:“为父眼睛又不瞎,当然看到了,而且也不至于看见几只鸟儿在天上飞,就慌张的连怎么敲门都忘了!”

这名阳光俊美的年轻人正是费义的独生子——费哲。

从某种意义上说,费哲比他的父亲,风波城魔法公会界的领袖费大义名气更大。天资卓越的他被誉为风波城的荣光,是风波城至南罗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也是南罗王国有史以来第一天才!

遭到父亲的呵斥,心急火燎的费哲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退到门外,垂首道歉道:“对不起父亲,我因为担心城中百姓的安危,所以一时心急孟浪了,请您息怒。”

“是吗?那你除了心急,还做了什么?”费大义严厉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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