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小仪的额头上肿起半个拳头大小的包。两眼圈青黑青黑的,眼睛像小小一粒龙眼核挂着。
样子就像网络热图熊猫没了黑眼圈般的无精打采。
凌静笑得委婉。
柳潇潇笑得搀着腰起不来。
罗兰很紧张拿着塔罗牌的问要不要帮她占上一次。
阮小仪思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帽子戴上。“嘶”帽子一碰上头她轻呼出声。无奈把帽子取下拉松了两格再小心翼翼的戴上。
视线被遮挡了大半,阮小仪却因为那遮住她半边脸的大帽檐莫名生了安全感,迷迷糊糊的出门了。
阮小仪低着头一路走着,无精打采。走到教室才发现自己脚步飞快,讲课老师还没有到。
咣。
一个飞扑摔了个狗吃屎,阮小仪庆幸幸好护住了头,帽子也没有掉,就是歪了点,不然再撞上那头上的爆简直是酸爽得一逼。
一大早都还是犯迷糊的学生们被这忽然响起的震地声给瞬间清醒了,一女生手脚身大字型摊开的扑倒在讲台,可是脖子以上部位却高高的扬起,虽然双眼迷得睁不开整个人像梦游一般,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一副我倔强。
活像只乌龟王八。
笑声,由近到远,稀稀疏疏。
阮小仪目光所能及,她幽幽然的瞟了一眼眼前那不知死活的同学。小同学被阮小仪这豁出去的架势给惊得停了下来。
她得意的弯起嘴角,闭嘴了就好。不就摔个跤嘛,有嘛好大惊小怪。
就是有点痛。
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阮小仪起身戴好帽子、拍拍灰、转正歪了的裙子、找了个座位趴下,一气呵成。
教室的倒数第三排。
肖扬看着像旁若无人自顾自在整理的阮小仪,嘴角一勾轻笑起来,如往常一般自说自话:“脸皮够厚。”说完还打量了一下,略带嫌弃的摇摇头。
“是吗。”一旁的人缓缓接过。
这家伙难得八卦,肖扬侧目而高大尚还是如往常一般温和的脸,他又多打量了阮小仪几眼。
一声轻咳,人未到声先到。讲师是个老头,清风道骨又很和蔼。他跟着阮小仪的后脚到也目睹了全程,走进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风淡云轻的阮小仪。
而这个讲师有个特点,特催眠,然后看到睡倒一大片又喜欢来个抑扬顿挫的吓醒一大片。
“这个问题,就刚才那个女同学来答吧”讲师微微一顿思考了一下说,随即目光寻找着刚才那个好玩的女同学。
高大尚望着前几排睡得正熟口水都流到桌子上的阮小仪。
全班的目光也一起注视着。
在众目睽睽之下阮小仪起了半个身,转了个头继续睡了。丝毫没有感觉到氛围的紧张。
“我们换个同学吧。”讲师默默叹了口起。
下了第一节课,阮小仪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睡得香熟。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阮小仪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同学们开始往外走。
最后只剩下三人。
高大尚走到阮小仪桌前轻轻开口:“下课了。”
还坐在椅子上的肖扬兴趣盎然的看着,没有个大喇叭能起吗?
阮小仪却咻的一下起来身,低头整了整帽子,还不忘拿起当枕头的书,嘟囔了句“谢谢”,就这么绕过高大尚身边走了。
肖扬猛地笑了出来,揶揄的看着高大尚。
***
宿舍。
柳潇潇:“我的早餐呢。”
阮小仪无视。
“凌静,那对奸夫**呢?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如此践踏爱情侮辱感情背叛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藐视人与人之间最纯洁的感情的根本是违背民族大义的渣男贱女,不抽筋至少也要拔层皮替天行道对不对!!”阮小仪恶狠狠的一字不卡一口气顺溜的吼完。
要不是他们,昨天怎么会去嫖,不去嫖,自己怎么一个早上像丢了魂!现在她头上的包还因为刚才说话用力稍大而在阵痛!
阮小仪喊得有点口渴,肚子也有点饿了。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拿起旁边一桶方便面,还发现了有鸡蛋。
鸡蛋配泡面,阮小仪吞了吞口水。
开了泡面的包装加了热水,阮小仪随手拿起一本高数,压在桶上。蛋水煮,头上的包需要它。
柳潇潇脸抽了一下看着面和蛋,那是她刚买的。
面好了,阮小仪在剥了蛋壳,抽了张纸巾包着头揉。再拿起泡好的面找了个位置做好当然三个女人的一边揉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柳潇潇即嫌弃又嘴馋的咽了咽口水。
嗦完了最后一口面,阮小仪看了看鸡蛋,吧砸吧砸嘴巴,丢到了汤里泡了一下,用筷子一插放进了嘴里美滋滋的咬着。
三女人打了个寒颤。
凌静轻轻地说:“她说男未婚女未嫁,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罗兰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娘的真爱无敌是吧,成全他。”阮小仪俏皮的眨眨眼。
柳潇潇也接上了话,笑得张扬:“不找个时机虐死他,我以后怎么纵横情场。“
对抗外地,大家一条心。
找到了出气口,阮小仪这忽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果然是心情好看什么都舒服。
“那谁的泡面啊,我现在去超市补货,要去不?”阮小仪觉得自己这个就是魔鬼的诱惑,还有谁能说NO的。
然而,居然没有人理她。
你们别后悔!
***
傍晚时分,烈日炎炎灼死人的时间已经过去,天边挂着一大片落霞。
阮小仪可以悠闲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慢慢晃。
路的两旁都种满了树,往里面走一点还可以看到几棵参天大树,是A大建校的时候种下的,到现在也百来年的历史。微风习习,树叶被轻轻的吹动,枝干却还纹丝未动,好像在证明自己的百年历史一样。
多么美好的黄昏啊。
如果没有看见她。
刘心慧,典型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阴魂不散,一直就是在附近不远处存在。
幼儿园时期,同班。两个人为了一盒水彩颜料调盘抢破头,老师才一来就撒手大哭,哭得是个撕心裂肺啊。阮小仪就这么被泼了一身五颜六色还免不了一顿训。
小学时期,同班。她就没有见过哪个抄作业还能练错别字都抄蠢成猪的。结果,被点名和回家一顿揍的还是她。没有人相信她!!除了陆海流。
她那时候简直觉得陆海流头上有光圈,就那么傻啦吧唧的推心置腹了。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太年轻,什么青梅竹马小小无猜的邻家哥哥暖男就是放屁!陆海流简直就是上帝不小心眯了眼给他多长了点东西的小肚鸡肠性格扭曲的三八。
到现在阮小仪都怀疑刘心慧是不是故意的!
问题是这人特么的特脸大,总觉得自己是万人迷,你这装没有看见不认识还不行,眼巴巴的就要走到你面前恶心你,就是想要考验你会不会一个巴掌扇过去。
“小小,好巧啊。”
阮小仪眼皮也没抬,那皮笑肉不笑的嘴脸看了都累。
“这位是我们师兄。”
我和你的专业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师兄你毛线啊,原来是炫耀观音兵啊。哪个眼睛里不长眼珠的,她抬了抬眼皮。
看到让她记忆犹新的微笑。
阮小仪嘴角那讥笑换成了抿嘴,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
高大尚一早发现了她,望着她从自己视线前方一直走过来,灵动的眼睛一路走着一路看看路边的树又看看天边的云,很惬意又自在的样子。也和早上一样,完全没有理会他。
“真的好巧呀。师兄,我叫阮小仪,大家都叫我小小,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阮小仪挤出她认为最最最甜美的笑容,错过一次再错过第二次她会想把自己当材劈。
只是,怎么会在这里遇到?难不成我们学校里还有啥见不得光的**会?算了,这些事后面再说。
看着阮小仪那明亮的笑容,刘心慧感觉像吃了个鳖,应不出话来。平时阮小仪看到她绝对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本来是想着在这样的衬托下显得自己既温柔大方还不计较。她今天吃错药了什么药。
脑海闪过阮小仪那镇定自若的本事,高大尚莞尔:“好,我叫高大尚。”
就因为一个笑容,阮小仪觉得自己要被迷晕了,如浴春风。
刘心慧站在一旁感觉到好像自己被路人一般,完全控制不住了自己的主场,不甘心。她语调嗲嗲:“小小,刚才看你走得蛮赶的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师兄我肚子好像有点咕噜响了呢,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阮小仪走的是出学校的路。
“哎呀,我肚子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阮小仪继续笑得人畜无害。想赶我走,没可能。边说着还边去弯起刘心慧的手往食堂走。
刘心慧笑不起来,什么时候阮小仪这么死皮赖脸的对她的。
阮小仪看着刘心慧憋屈的样子走得就更欢快了,没错,就是要恶心你。
阮小仪探了半个身,确定高大尚看到自己:“师兄,你平时都在前面那个食堂吃饭的吗?那个食堂的师傅煮得鱼香茄子特别好吃噢,你喜欢吃什么菜啊。”别以为你夹在中间我就不能怎么样了,小样儿~
刘心慧望着笑得像谄媚的阮小仪,明白了这死皮赖脸的为什么了,终于忍不住别过头狠狠的瞪着阮小仪,眼神无比厌恶。
没有见过打蛇随棍上?这刘心慧越憋屈阮小仪简直越感觉神清气爽,好像全身都血气运行几周期。
高大尚边走着侧过脸微微笑着答:“红烧狮子头。”
“红烧狮子头吗?我也喜欢吃,在家最喜欢自己做了,我们宿舍的人都说我做得好好吃,每次我回家都叫我做,不然不开门,哈哈。”看着高大尚那温温暖暖的笑容,阮小仪张口就来丝毫无压力的说得顺溜。
“这个周末煮,记得算上我噢。”调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就是定律。
白天千万别说人。
饭桌上除了高大尚,其他三人都是各怀心思。
“今天真热闹,青梅竹马全遇到了啊。”陆海流看了眼阮小仪,能和刘心慧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起吃饭,绝对有阴谋。
看着高大尚好像感兴趣接着听下文的样子,阮小仪脸抽了抽。手指在桌子底下飞快的按键,陆海流狗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
“你快点给我滚。”
陆海流拿起手机摇摇头,伤心的喃着说:“小小啊,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啊,我们这就面对面同台吃饭,还手机发短信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多淡薄吗。”
就这样揭穿她?
阮小仪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啊,有什么事啊?”
这绝对没有好事!
凭他多年的观察,阮小仪着露出这笑容绝对是已在炸毛边缘了,脑袋发热的时候她可什么都不管一根筋冲到底,人如此之多还有那么多嫩口的小学妹她没问题他有问题,陆海流贼贱的答:“报名辩论赛看顺路就想找你吃个饭,这不是想关心关心你嘛。
“是旧校友办的那个金鸡嘴活动吗?我和师兄也有参加啊,我想拿到奖金去玩旅行呢。”终于找到机会插上话,刘心慧立刻接了话。
“师兄,什么活动啊,截止没有?”阮小仪立刻望向高大尚,不甘示弱见缝插针的怎么样也要插进去。
三个人一起看向阮小仪。
学霸和学渣的楚河汉界分割线就此出现。
“还没有,不过明天是最后一天,你还来得及组队吗?”高大尚一如往常温和的笑着回答。
“啊,那我什么都不懂,现在组队也来不及了,师兄可以教我吗?”阮小仪一脸呆萌的问。
陆海流起了满身鸡皮,这女孩的表情出现在阮小仪身上不是一个不适应那么简单,简直是灾难发生。
高大尚似乎是想了想才答:“我没问题,你要问问心慧才行。”
陆海流一听有点反应不过来,开始认真审视高大尚,这是不懂还是傻?虽然说胳膊往内拐,但这正常人都选刘心慧对不对。小家碧玉和个又颠又能自己嗨的不懂什么物种,这选择太容易了吧。
阮小仪笑眯眯的说:“我和心慧从小玩到大的,当然没有问题啦。”
刘心慧僵在那里,高大尚都已经答应了自己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的笑着。
“大家怎么不吃饭呢,都凉了快吃啊,师兄,你不是喜欢吃红烧狮子头吗?这还有。”说着瞪着陆海流,别以为她刚才没发现,不知道他在心里嘀咕什么。
陆海流嘴角一弯,玩心一起,夹起碗里的菜,放到高大尚的碗里说:“慢慢吃,我这里还有。小心不要呛到。”声音不大,但是格外的清晰。
刚才上了阮小仪的宿舍一趟,舍友说她出去了,并且告诉他前天的某件事心情才刚有好转不要撞枪口上。
睿智如他谜题已经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