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一个人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安然简单的处理并没有什么作用,她还是得去医院一趟,不然这只手恐怕真的要废了。徐小可不喜欢医院,但也更不喜欢成为残废。成长就是喜欢和不喜欢中选出你最需要的。终于,徐小可来到了市医院,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徐小可一闻到就不走了,执拗的停在原地,说什么也不向前一步。她真的真的很讨厌医院,讨厌这个死气沉沉的冰冷的地方,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医院,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闻消毒水的味道了。
可是,如今的她不得不站在这里备受心理和生理的煎熬,搞不好她以后就是这儿的常客了呢!徐小可故作轻松地笑笑,要她再次适应一个新的家庭医生还真不怎么可能。徐小可就站在离医院一条街的位置一动不动,自己和自己聊得火热,终于,连马路上的车都快销声匿迹了。徐小可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医院大门,深吸一口气,“没事的……”自我安慰,徐小可总算迈开了腿,一步一步走向医院,倒是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视死如归……”徐小可成功地逗笑了自己,“说不准,我最后还是得死在这冷冰冰的地方呢。”
是啊,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医院这个时候除了几个上夜班的护士外根本就没几个人,所以徐小可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科室,可惜,里面并没有人。徐小可退出来,回到大堂,“那个……能帮我联系一下王医生吗?” “抱歉,现在已经很晚了,王医生早就下班休息了。”接待徐小可的护士委婉的拒绝了徐小可的要求,“唔……请帮我联系一下吧,我的伤……估计拖不得了。”徐小可很有礼貌地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始终站的笔直,还真看不出是生病的样子。
护士闻言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了徐小可一番,等她的视线落在徐小可的右肩上时,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隔着好几层衣物,可是右脚明显比左边肿大,再细看徐小可的脸色,苍白如纸。可是,刚才单单听徐小可说话看她走路的姿势,完全就像是个正常人!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居然有这般定力!“啊……好好,我马上要王医生来,你先来这儿休息一下吧,别扯着伤口。”护士一边拨出号码,一边招呼徐小可休息,其他站在一边的护士也看了个大概,纷纷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徐小可面前就摆上了许多吃的喝的,还有一个细心的护士,为她拿来了一个暖手袋。
热得有些烫手的温度在指尖蔓延开来,徐小可轻轻一笑,突然觉得医院也没这么讨厌呐……趁着联系王医生的空档,其他护士都坐在徐小可旁边嘘寒问暖,“小妹妹你多大了啊?” “刚刚十六。”徐小可甜甜地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这么小啊!”护士们听了都大吃一惊,“你的父母呢?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一个人来的医院?”。果然,还是问到了徐小可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妈妈,不在了……父亲他,还在国外。”徐小可依旧笑盈盈地,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也只是似乎而已。
“……”护士们没想到徐小可会有这样的身世,一时找不到话题接下去,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而问这个问题的护士也很是尴尬,这才聊了几句,居然就被自己引出这么尴尬的话题。“嘻嘻,没事的。”徐小可轻松地笑笑,“自己一个人才能更快地长大啊!” “小妹妹……”护士们欲言又止,“真的没事,没有他们我不也像正常的孩子们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吗?而且,我还比同龄的孩子们成长的更好呢!说起这些我还得谢谢他们呢,放手,也是一种爱啊,我能理解他们的。”真的能理解吗?徐小可默默地在心里问自己,可终究没有一个答案。
“小妹妹,你真了不起!” “是啊,是啊,真勇敢!” “你父母看到这样的你,一定会很自豪的!”终于在徐小可的一番话下,气氛又活跃起来,这次大家都学乖了,没有谁再提起徐小可的家人。没过多久,最开始的护士回来了,“抱歉……王医生说他有事离不开,希望你能明天一早再来……”说着连这位护士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人家小姑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现在要人家回去,明天再来,真的合适吗?
徐小可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下,其他护士也沉默不语,她们也知道这样对一个小女孩太过现实和残酷了,可是,她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不可能命令医生来给她看病,更不可能自己为她疗伤。“……要不……”一位护士正想为徐小可想办法,可是,徐小可打断了她。“麻烦你再给王医生打电话,说是许菁兮受伤了,要他快点来,还有记得告诉他,许是言午许。”徐小可看着那位护士,冷静的不像话,明明才是十几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该死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
“啊……是。”护士怔怔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孩子,在她的命令下,护士转过身去再次联系王医生。现实总是个残酷,人终究是自私的,哪怕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职务,不过,总有更现实的方法,来推倒这一切制度。许菁兮……徐小可苦笑,真没想到,到最后她还是得靠这个名字生存。果然,报出了许菁兮的名字,王医生二话不说就答应前来应诊,在场的护士们虽然都涉世未深,可也看出了一些东西一一这个孩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