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惴快喘不过气来,秦子谏才放过了她,不过抓着她的手仍未松开。
秦子谏把头埋进韩惴的肩膀,“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是说过了,我想你。秦子谏,我想你了。”她没有睁开双眼,睫毛微抖。
沉默许久。
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再被你骗。”秦子谏撑起自己的身体。
韩惴睁开双眼,满眼的星光变成灰烬,因为他的话渐渐黯了下去。
秦子谏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出韩惴的卧室,然后,离开了她的公寓。
床上的人蜷起身子,用双手蒙住了她的泪目,抽泣声几不可见。因为疲惫,因为情绪,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韩惴几乎是被冻醒的,她的轻微鼻炎被召唤了出来。从床上挣扎起来,看见他传过的拖鞋,就把自己的脚套了进去。
客厅地面上的碎片提醒她,他确实来过,他们确实发生了说不上争执的争执。
韩惴接了一壶纯净水放那儿烧,套了手套往碎片处去。
不经意看见了某个碎片上的血迹。他就那么直接踩上去的吗?
处理完碎片,韩惴才觉得室内实在是冷极了,想要开暖气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开关在哪儿。
事实上只要她悉心找一下,不难发现暖气开关,也不难发现冷气来源是客厅正大开着的窗户。然而她实在是烦闷极了,极度极度烦闷,她就着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哭了起来。
这回,她哭出了声,像个孩子一样,像八年前她的秘密被发现之后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拿过来的瑜伽垫发呆,直到烧开的水重新冷透,直到天亮出了太阳。
“韩惴啊,你在哪一栋啊,我现在在陇邸!”周六瞿荟不用上班,而且她昨天晚上是在陇邸过的夜。
“啊?”韩惴并没有将瞿荟的问题听进去。
“我说你在哪一栋,我现在在陇邸。”瞿荟以为韩惴是没睡醒,又重复了一下问题。
“188。”
“什么?”
瞿荟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牛奶吐出来。坐她对面的男人体贴地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怎么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去,几楼啊?”
“25楼。”
瞿荟觉得自己就不该喝那杯牛奶。
韩惴居然就在楼下。
“你朋友住我楼下?”齐诠已经将瞿荟跟韩惴的通话听了个大概。
“啊?嗯。”瞿荟惊魂未定点了点头。虽然她没做什么坏事,但是怎么总有一种被捉奸了的感觉。呸呸呸,想什么呢!
齐诠把餐桌上的餐具收拾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朋友是L-China的?”
25楼的两个住户他都认识,有一个他今天早上去买早餐的时候还见到了,至于另一个两个月前就搬走了。搬走的那个就是邢捷恺。
“我忘了你脑容量不行,知识储备也不到位。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德国会展公司。”齐诠把洗碗手套脱了,然后揉了揉瞿荟的头。
“滚!”瞿荟瞪了他一眼,又问,“我之前让你多买的那份生煎呢?”
齐诠轻笑出声,“小野猫一样,那儿呢!”
他指了指保温柜。
瞿荟冲进主卧换了衣服拿了包,提了生煎就走。
“这年头的piao客多无情啊!”齐诠一边洗碟子一边感叹。
他那一句“piao客”差点没让瞿荟栽在大门口。
瞿荟捧着温热的生煎出了电梯,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刚扔完垃圾往回走的韩惴。
“嗨~”瞿荟很热情地跟韩惴打招呼,内心祈祷韩惴并没有看到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
“你怎么从楼上下来的?”
那个大大的向下的箭头,韩惴怎么会看不见,她又不是眼瞎。
“我刚刚按错了按到了26!”瞿荟说完就想咬舌自尽。25跟26是在不同的两列好吗!
韩惴看着瞿荟一脸“不要再问了”的表情,终于还是闭了嘴。
进了屋子,瞿荟才发现韩惴的脸色差得惊人。又想起自己昨天半夜在阳台上听到的哭泣的女声,瞬间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了。至于她昨天半夜为什么会在阳台……好吧,不回忆,一回忆起来分分钟羞耻play的节奏……
“你脸色也太差了点吧,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瞿荟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大概吧。你手里的生煎很香。”韩惴说完就把瞿荟手里的饭盒拿了过来。这是一个贵气到浮夸的饭盒,让人过目不忘。
“叮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是齐诠发过来的:记得把我的太子盒带回来。
瞿荟当下脸部肌肉就不受控制了。
“怎么了?”看着瞿荟的表情,韩惴都觉得自己快没食欲了。
“一个饭盒控让我记得把他的太子带回去。”
“这个?”韩惴戳了戳这个浮夸的饭盒。
“是啊!”瞿荟丝毫都没觉得自己说漏了嘴。
“一会儿让你哥们儿,噢不,你男朋友下来吧!我请你们吃个饭!”韩惴在国外也吃过生煎,总归不如博林的正宗。这一吃就知道是城北那家,瞿荟的最爱,距离陇邸好歹也得半小时车程,瞿荟的男朋友还真是勤奋。
“不用了,他忙得……”瞿荟突然说不下去了,抬头就对上了韩惴似笑非笑的眼神。
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干笑。
“那行,那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
“你昨天……哦对了,秦子谏就住你前面那栋。”
瞿荟其实想问昨天是不是因为秦子谏,她才这么伤心。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俩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嗯,他昨天来过了。”所以她的脸色才这么差。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