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其实只是一个由强到弱的过程。
场地中央的阿强与阿光,走着八卦步,相互之间已经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已不复此前贴身搏击的雄姿。不难想象,他们都在养精蓄锐,以期给对方制胜的一击。场下的人也都看得出,无论是阿强还是阿光,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不贸然出击,先立足于不败之地,也在情理之中。
“三哥四哥,算平手吧?下来休息了吧——”阿贵的声音响起。
阿强和阿光对视了一下,齐声说道:“好,到此为止。”说着慢慢往一侧的草地上走。
阿贵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向硝烟刚刚散去的场地。
“阿贵闲庭信步般的上场,”望着阿贵的背影,梁晓刚暗自思忖道,“怎么会是这样呢?如此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底气何在?如果他点名要我上场,我和他战成平手,应该不成问题吧?最强的四个人,都已登场亮相。前两场都是平局,这第三场——”
“小军,过来!”一转过身,阿贵就这样喊道。
“阿贵?你叫我?”小军的语气,显得有点迟疑。
“小军,快上场吧,还要我抬轿子请你?!”阿贵的话语,再清楚不过了。
“轿子?那倒不必——”小军说着,踏着步子,走了过去。
“小军,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吧。”阿贵说着,鼻子哼了一声。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小军重拳击出,直击阿贵下巴。
阿贵眼看来势凶猛,也不硬接,而是将身子一偏。待小军此招落空后,阿贵飞起右腿,直踢小军小腹。小军脸一沉,双手成圈,想抱住阿贵的腿部,给他来个四脚朝天。阿贵变招也快,改踢为点,右脚落地后,左脚跟着上前,一招二龙戏珠,杀向小军双眼。小军也不甘示弱,左拳自由向右一扫,格开来招后,右拳变爪,锁向对手咽喉。小军壮如铁塔,拳脚施展开来,虎虎生风;阿贵矫若灵蛇,招数灵动,恰似蜂飞蝶舞。双方各擅胜场,一时斗了个难解难分。
“晓刚,你说谁会赢?”一旁的阿红这样问道。
梁晓刚暗想:从情感上,阿红自然希望阿贵赢;只是,希望不等于就是现实。于是,皱了皱眉头,他这样回答道:“目前,还看不出;好一场龙争虎斗——”
“我觉得,阿贵的招数更多些,大概会赢吧?”秋群为阿红打气。
“是啊,我也这样想;不过,你看,小军出拳的时候,多有力啊!”阿红说着,轻轻一叹。
“一个招数多,”秋群接过话,“一个力气大。还,还真说不准——”
“以前,我曾怀疑阿贵教的招式没有用,现在一看,才知道,蛮实用的——”
“是啊,阿红,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我能够练得跟阿贵一样好,就可以放心外出了。”
“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机会试一下——”秋群说着,嘻嘻一笑。
说了几句之后,大概是觉得光说也没有用,两位女生就开始凝神观战了。
战至酣处,阿贵左脚抬起,作势要踢向小军腹部。小军一个右箭步,向外一闪。“哄得一个猫,帮我守芭蕉——”阿贵哈哈一笑,左脚一点,有脚踏上,跟着一拳打向小军脸部。
原来,那作势要踢出的左脚,只是虚招。
小军被撩了一把,眼看敌拳将至,惊慌之际,只能木偶般向后一跃,这才免了鼻青脸肿之苦。
阿贵倒也不来个乘胜追击,只是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注视着小军的狼狈相。
小军稍作调整,一记勾拳,捶向阿贵下颌。阿贵将头一歪,接着一招蛟龙出海,袭向小军腹部。两人各施妙手,霎时又战了个天昏地暗。
再拆了十来招后,阿贵左脚微抬,一副故技重施的样子。小军只是淡淡一笑:“又来了!真是猪仔好卖,圩圩来——”说话的同时,他只是双拳虚拟,以待对手即将到来的“实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贵左脚一点,并以此为支撑,右脚迅若流星般地向上踢出。小军猝不及防,那电光石火的瞬间,只是下意识的将头部侧了侧。到底还是慢了半拍,只听“扑——”的一声响,右脸颊被踢中了!
小军捂着脸,半蹲在场地中央,同时发出“哎哟——”的声音。
阿贵收势不及,踢中小军后,也是颇为不安,随即跑上前去,要看个究竟。
场下的七个人暗叫一声“糟了”,三步并作两步围了上去。
初步“诊断”,并无大碍:小军皮粗肉厚,又下意识地闪了一下;阿贵到底留了余地,没使出全力。
帮小军搽了点跌打药酒后,阿强说道:“没什么事情了,先休息一下吧。”说着,瞪了梁晓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