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旗装,身形修长中带着微微的瘦削,在身后士兵举起的火把下,把那张刚毅的脸照得十分清晰。他淡淡的回道,语气不容拒绝。
惊,竟是要押往刑事大牢!
“是。”
躬身朝下的面皮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士兵小头头便恭声回答,转身,向搜查的士兵传达。
深夜搜查全京城已然是大事,但为了一个女子,虽然这女子的身份不一般,可这么做,说到底还是有些过了啊。
一时间,京中府邸多是彻夜未眠。
多半是想,这皇上,难不成是血气方刚时,看上那个叫夕颜的姑娘了。
啧啧,这动静,怎么看怎么像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也只是几个在朝堂上风生水起的老狐狸接到这消息时,目露沉思,随即隐下,眸中转为不动声色的淡淡了然。
若只是搜查也罢,可关进这刑事大牢,便惹人深究了……
灯火长明的夜中,有一道身影在屋顶上灵活极速的移动着,只仅仅几个跳跃,便已远去,那方向,竟然是皇宫。微光的折射,有一瞬间,不知道是否是人的错觉,那灵巧敏捷如豹王的人的耳边,划过一丝流光。
若是和方才在荒郊谢阿蛮两相比较,谢阿蛮,远不及耳。
这等轻功,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了。
须臾,皇宫隐秘的一角,悄声落下一道人影,几个回转,便消失不见。
又是须臾,那身影出现在了距梦夕颜屋外的走廊里。
明亮的灯光,这次轻松的让人辨明了这人的身形相貌。
一张清秀的书生面,眉眼处带着不属于文弱书生的阳刚,单看这张脸,这人也算得上俊秀了。
可是,通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在她的耳边折射出耀眼的光亮,生生把那丝阳刚之气弱化。
从“攻”到“受”,有时就是一个耳钉的距离。
看着离自己极近的房门,申啸绶暗暗磨牙,上次被这女人弄得面子里子全无显然让小受的阴影还没有散去。
所以,他准备,今天晚上,一洗雪耻。
守在门外打盹的的老大突然后颈一冷,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老大一个抽刀看向来人,“呔,是那个不要命的猴崽子——呃,主子……”
看清来人,老大刚才自己做的“不敬”的动作连忙收了起来,平凡无奇的脸上献上媚笑,“嘿,嘿嘿,老大,你咋来了。”
为毛方才在大哥身上感受到那么浓重的杀气呢,呃,杀气中还带着浓浓的怨念?虽然他在打盹,可是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开门。”没有理会老大的谄媚,申啸绶便无表情的淡淡道。
如果忽略到他细微的磨牙声的话。
“呃,哦。”老大乖乖的开门。
“大哥,老二呢?”老大有丝迟疑的问道。
按理说,大哥让老二处理事情,根据以往经验,一块去,应该是一块回来的啊,可是为何这次……
看看大哥的身后,确实没有老二的存在,老大呆呆的大脑袋上挂着个大问号,看向“蛋定”的主子。
就连开门这件重要的事儿都落在了一边。
申啸绶心中想着“整治”梦夕颜的办法,等了半天都不见老大开门,一抬眼,便看到老大那壮硕庞大的身躯占了门一半,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表情迷茫苦逼中带着……惋惜和沉痛。
那神情让申啸绶有种自己把老二强。奸了的感觉。
靠!
申啸绶瞬间炸毛。
老子虽然叫“小受”但老子绝逼是个攻!
呸呸呸,是老子虽然叫“小受”,但是老子可是个纯爷们,老子性取向正常!
想把心中的想法吼出来,可看到老大那张状似“我们才是真爱”的脸,申啸绶突然就无力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特么的他到底招了一帮什么二货手下啊,还能不能退货。
申啸绶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中无力吐槽。
闭上眼,不看眼前那张满是横肉却装可怜小媳妇的脸,深呼吸,再深呼吸,重复动作二十遍以后,申啸绶才蛋定了自己的情绪,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皮,他淡定的道,“老二回不来了。”
说完这句话,不看老大那愣下来脸,申啸绶伸出手指指门。
老大表情木然的拿钥匙,解锁在开门。
申啸绶无力的走进门内。
“啪”的一声,门重新闭上,隔绝了原本在屋外的两人。
如果你认为事情到这里就完了,恭喜你,打错了。
申啸绶被这“声势浩大”的一声响激了回神,打量着屋里,嗯,这是夕颜姑娘的房间。
哎,对了,他是来干什么来着?
屋外,老大神情悲愤,一句话深深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徘徊不去“老二他不会回来了老二他不会回来了……”
真的,老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么……
二啊,真没想到,上次对眼过后,竟是永别,早知如此,我当初一定对你好点,一定不再嘲笑你和你家的老二抢名字。
老二啊,大哥我对不起你啊。
老大体壮如牛的身躯筛糠似的抖了几抖,在十秒钟之内哀悼完老二“流芳百世永垂不朽”后,便目不斜视,收腹挺胸提臀收腰的站好,老二已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他可不能再步老二的后尘啊!
屋内。
申啸绶半天也没想起来来这里到底干嘛来着,心中狠狠地暗骂老大打扰,又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
狠狠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脑子,申啸绶眼睛一亮。
这招还挺管用,竟想起来来这儿的目的了。
他来这儿是来找梦夕颜算账的!
这么想着,申啸绶眼神十分到位的换上杀气,狠狠地一扭头,直直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梦夕颜。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嘿嘿嘿,小爷我这么有杀伤力的一盯,她一个小女子,肯定会吓着。
瞬间,申啸绶几乎都看到了梦夕颜吓得瑟瑟发抖而后向自己求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