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梦绝色已经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
心中冰冰凉一片。
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妹妹不是眼前这个状似柔弱心中却是一片肮脏的女人,不再看这对现眼的主仆,他转身,出了房门,让看门的侍卫们从新落锁。
慕容柔儿,慕容柔儿也参合在这里面了么?甚至,是那暗中的一根让人无所循形的刺。
这对令人作呕的主仆,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但是,却不能。
三日后便是妹妹的大婚之日,自己不能让妹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有一丝一毫的不吉利和不喜庆。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一声低笑。
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注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抬起胳膊,阳光下,那修长有力的手十分的漂亮,连那指甲都发着浅润的光泽,丝毫看不出来轻轻一握,那双漂亮的手便能让无数人魂飞魄散。
自己的这双手,都沾染了这么多的鲜血了,还怕这一个吗?
他问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
是的,他害怕,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都不会做。
妹妹,他找寻数十年,甚至头发都在壮年熬成白色的妹妹,他不能看到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能!
鹰眼眯起,一阵冷凝,在这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那黑色长袍的周围三丈间,都是一片阴冷。
放在身侧的手掌慢慢握住,握紧,直到青筋暴起。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好兄弟的妹妹,也不能。
他在心中,缓缓的对自己道。
三日,几乎一晃而过。
这三日,是京城中数年内最最动荡的三日。
好几户大臣的府邸,几乎一夜内,了无声息的没了。
有好几处暗宅,被血洗了。
还有京城中流传的那些流言,莫名奇妙的停止了源头。
还有好多人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了无声息的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三日的天,也是京城中数年来最怪的三天。
第一日,下了豆大的冰雹。
那冰雹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砸在人身上,一砸一头包,导致街道上,了无声息,仔细看,只有偶尔的一道残影略过,好似错觉。
第二日,下了浓厚的雾。
那大雾,浓重的几乎伸手看不见五指,低头看不见街道,抬头,更看不到日头,入目的,永远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好似不在人间。
第三日,下了清冷的霜。
那霜的冷气,直直持续了一天,深入骨髓的冷,好似已经步入深冬,那树叶上,花上,更有甚者,结起了冰镜,天地间,没有雪,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第四日晨曦。
阳光普照大地,承载着金黄,承载着希望,好似地狱般的黑暗全部过去,人,又重新回到美丽的人间。
屋外树,从翠绿变成了金黄,微风吹拂间,好似闪着光的迷彩向人招手。
这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秋风送爽,风和日丽。
是个适合成亲的好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绝府的大宅子就热闹了起来,独在沉睡中的,貌似只有梦夕颜一人。
这厮毫无做新娘的自觉,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呼大睡,丫鬟婆子们叫她起床,都被她睡梦中的霹雳脚和无敌拳给赶走了。
珠儿无奈之下,只能只能请示梦绝色。
只见,那永远都只穿一身黑的冷面俊男,却在今日,穿了带着暗红沟边的黑袍,虽然还是一身黑色,可却带着浓浓的喜气,人直直的坐着,挺拔如出鞘的宝剑,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丝疲惫。
他听完珠儿的禀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没了动静,珠儿等啊等,等了半晌,准备告退时,他才淡淡的说了声。
“她想睡,便睡吧。”
呃?这算什么回答?
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珠儿还是乖乖的俯身告退,然后坚决的执行这绝府主子的指示。
后来,珠儿思索了良久,才明白了梦绝色那句话的意思。
无尽的宠爱和呵护,让她受不得一丁点的委屈,哪怕是成亲当日。
只是一位的顺着,即使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不会斥责她的不懂事,而是全力的上天摘星。
且说现在。
其实这睡懒觉的事儿,也不能怪她,原本毫无压力的她突然在昨夜婚前恐惧症发作,又是惊慌又是纠结,有时彷徨又是忧郁的,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有睡着,知道今天外面隐隐的传来人走路和低声轻语的动静时,才隐隐的有了困意,倒头睡着。
这一睡,就没了时辰。
迎亲时刻到。
绝府门外的大路,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迎亲的队伍,皆是高头大马,奢华的喜轿,足足弄了十六台,赶上了皇后的规模,那高头大马的最前方,便是小白。
一身大红的喜服,把那本就无双的容貌衬托得更加勾魂夺魄,直让那路边看热闹的小姑娘们羞红了脸。
只不过,他现在注意的可不是这个。
挂着喜庆的红绸的绝府大门,此刻却是紧紧的闭着,别说新郎,就连那送礼的客人们都进不去。
可是那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客人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还是乐呵呵的笑着,比自己家里孩子成亲还要高兴的样子,只不过,看向那领头的高头大马一身喜服的小白,笑容里便添了玩味。
这是,被拒婚了?
也是,虽然这夕颜姑娘只是绝爷的干妹妹而已,可配这个一成亲便贬为庶民只有几分薄田的瑞小王爷确实是委屈了。
所以这新娘子便事在临头闹了这个一棒子?
嗯,有可能。
瞬间,被关在门外送客的客人们是真乐呵了。
这乐子,可完全盖住了他们送礼却被拒在门外的尴尬啊!
枭柏身侧的宏印急的脑门都出了汗,顾不得擦,只是不断的用眼神偷瞄自己旁边的主子,看主子的脸色。
一看,他愣了,竟然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