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慑人的鹰眸在这一刻有些无力的闭上,他挥挥手,示意她先去换衣服。
待梦夕颜换好衣服出来,梦绝色方才那骇人的神色已经全部收起,手里端着杯白水,无意识的轻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哥?”
听见她声音,鹰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梦绝色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呃,哦。”
待她坐好以后,梦绝色放下手中的茶杯,有力的手指捏捏太阳穴,一派平静。
“夕颜,自咱们兄妹相聚以来,还没有好好聊过,来,借此机会,我们就好好谈谈。”
梦夕颜却因为这句话徒然的严肃起了神情,坐下的身子也无意识的紧绷,再紧绷,梦绝色的这句“好好谈谈”,在梦夕颜眼中无异于一个警告信号,等同于,“梦夕颜我们就到这儿了,友尽。”
看梦夕颜瞬间紧绷的小脸,梦绝色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太严肃了,甚至刻意的柔和了自己的冰雕脸,但是,这样子在梦夕颜的眼里,就更加坐实了“友尽”的猜测。
眼疾手快的挡住了梦绝色开口,梦夕颜把姿态放到最低,低头,憋气,皱小脸。
三部曲完成以后,才抬起水盈盈的眼,可怜兮兮的软声道。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不小心弄坏衣服了,你可千万别和我断绝关系啊,虽然我是你的义妹,但是咱俩的革命友谊那是杠杠滴呀!”
梦夕颜是真的不想和梦绝色友尽的,她是真心把梦绝色当成自己的大哥哥,在他面前,她甚至有种就算会有就算做了天大的坏事梦绝色也会包庇她向着她的感觉,甚至,就算如果自己和月儿发生了矛盾,他护着的也是她。
这种感觉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偏生就会让她很有底气。
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参杂了太多的利益和欲望,鲜少有一个对自己真心好而无所求的人,她不想放弃。
“哥,你别这样嘛,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梦绝色想张口解释什么,揉揉太阳穴,又放下,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妹妹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思维方式往往和别人不是一个频率上的,“停。”
梦夕颜停止撒娇卖乖装可怜,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我们先截过这个话题,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
“你问。”梦夕颜赶紧坐好,自己现在还是有罪之身,说不定“戴罪立功”就靠梦绝色这个问题了。
看了梦夕颜几眼,梦绝色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开水,才有些艰难的问她。
“夕颜,你和那瑞小王爷真的发生关系了?”
一个大男人,这样八卦,显然不属于梦绝色冰山哥的风格,那往日里冰冷瘆人的脸悄悄的浮起一抹薄红。
“呃!”梦夕颜看着她哥认真的神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嗝,想笑,又不敢笑。她哥哥真是好纯情的样子。
好吧,既然他严肃,那她也严肃。
“没有!”梦夕颜坚定的摇头,星眸里一片坦然。
梦绝色没有因为梦夕颜这句话放松,鹰眸里反而惊愕更甚。
一个想法直击他的心头。
难道和妹妹发生关系的不是萧陌,而是,另!有!其!人!
梦绝色也像赫连宸一样,看见梦夕颜滑溜溜的白皙玉臂上没有那代表贞洁的守宫砂,直接以为梦夕颜和别人发生关系了。
“那你对瑞小王爷……”
无奈扶额,梦夕颜实在搞不懂为何他英明神武的哥哥突然变成“好姐妹”了,这么八卦,有些无力的开口,“哥,我对瑞小王爷是真没意思,我就是单纯的把他当成弟弟而已。”
梦绝色眼里闪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何夕颜总是拒绝和萧陌在一起,原来情郎另有其人呐!
梦绝色觉得他终于真相了,在他脑门上跳的发疼的那根筋也舒展了,有些欣慰的拍拍梦夕颜的肩,梦绝色满脸都是“我懂得”的神色。
“说,你的情郎,到底是谁?”
“什么什么我的情郎?”
梦夕颜更加疑惑了,她怎么不知道她是有男朋友,哦情郎的人。
“妹妹,你就别骗哥了。”对梦夕颜的疑惑神情,梦绝色完全看成了小女儿家的羞怯,怕她还这样磨磨唧唧得不承认,眼看屋内没有外人,梦绝色所幸挑开了话。
“没有情郎,那你臂上的守宫砂怎么不复踪影了?你就告诉了哥哥吧啊,我们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繁琐的礼节的,若有喜欢的人,就带回来,就是三个五个的也没什么问题!”
梦绝色现在想通了,妹妹从小便不在自己身边,如今再严加管束的话,说不定只能适得其反,倒不如顺着她,再说,他梦绝色的妹妹,定然要的是最好的,只要妹妹喜欢的是那天上的神仙,他也得给掳了去。
梦夕颜此时的脑袋就像被通灵大钟给重重砸了下,恍然大悟,灵台一片通明。
她终于知道所有人的反应了。
皇上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没有古代闺阁女子的守宫砂,前两日小白对梦绝色说的什么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话估计也传到他的耳里,所以,他肯定认为小白说的是真的了。
那么,今日所谓的让自己去哄逗那三皇子,就是个幌子,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小白发生关系了。
赫连宸估错了一点,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正好,解决了前段时间的那条流言。
不管那赫连宸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管他到底是真想纳自己为妃还是不想,自己以后也绝不可能再有进入皇宫的可能。
谁会让一个跟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再去伺候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呢,又不是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梦夕颜眼神晶亮起来,那这么说,是不是就算不和小白成亲也可以?
看一眼自己随手扔在桌子上的圣旨,这个东西……恐怕是没那么容易摆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