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说的十分动情,甚至眼泪都从太妃的眼里流出,拿出帕子,她轻轻的擦拭着泪,唇间还带着一抹憧憬着的满足的笑。
周围的空气满满的都充斥着暖人的味道。
赫连康不知道何时被慕容柔儿牵走了。
赫连宸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刚要开口,被坐在旁边的赫连觞抢了先。
“唔……太妃呐,若本王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先皇貌似只是失踪而已,这为何到了你的嘴里,变成了在地下的了?难不成,你是在诅咒先皇?”
赫连觞的声音,如平常般吊儿郎当,说出来的话,也是笑眯眯的,可这一句却让那还在拿着帕子沾眼角的太妃变了脸色。
诅咒先皇!
这顶帽子谁敢接?
这可是比什么欺君罔上的罪名大得多,若是这罪名成立,那其罪,便如同叛国啊。
“我。我……不是……不敢,哪有。”
太妃慌了,就因为自己无意的一个错处,这先皇失踪了那么多年,背地里谁不说他死了?真是……
“皇上,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先皇失踪多年,我也是忧思如焚,才无意间口不择言……”
“朕知道。”
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弟弟,赫连宸打断了急的不成样子直冒冷汗的太妃,安抚道。
被赫连觞这么一搅和,方才那种温暖啊,亲情啊,感动啊,全部都跑了个七七八八。
太妃那和赫连觞三分想象的脸上满是感动,哆哆嗦嗦的直道“我就知道皇上理解我,皇上明白我的心”,心里面却无限的懊恼,还有恨意。
懊恼自己无意间捅下来的纰漏。
恨……恨赫连宸旁边的贱人的捣乱。
这样一弄,自己本来眼看就要成功的唤醒赫连宸幼时回忆的大好机会,没了!
贱人!
不过,哪怕太妃心里有多么的恨不得吃赫连觞的肉,喝他的血,表面上还是得极力隐藏,便显出一副善良,温婉,柔弱……等等的一切美好的字眼。
“太妃,你可以说方才的事情了。”
对于太妃脸上的感动和不断的啰嗦,不知为何,赫连宸此时竟有隐隐的不耐。
难不成是因为阿殇在这里不断搅局,导致自己身上也染上了阿殇对太妃的厌恶?
“我就是想问问,皇上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脑海中一闪而逝的身影,赫连觞凤眼非常细微的眯了一眯,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微微顿了一下,他便反问道。
“太妃为何这样说?”
不待太妃回答,他又道。
“是因为那条流言?”
看赫连宸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太妃便没有再开口,柔和中带着母性光辉的眼看着赫连宸,轻柔的点头。
“那条流言……”顿了顿,在太妃,和赫连觞甚至瞪大了眼中,他话说到一半戛然住了口,转了另一个话题。
“先不说这个,太妃,朕听说,赫连康和你一同在福光寺祈福,如何,可是有人教他识字断文?”
说到这个,太妃明显转移了注意力,无视旁边和脸上脸上厌恶鄙视的光,柔和的开口。
“福光寺那等偏远的地界儿,哪有教书先生那,不过,怕康儿以后目不识丁,长成山野村夫的模样,我都是在每日焚香祈福罢,抽上一会儿功夫,来教习他的课程。”
“原来如此。”赫连宸点点头,“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在这京内了,断不能像以前那般了,明日,朕便给他找寻一个文采勃然的人,教习他的功课。”
“多谢皇上了。”
这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其实在赫连康四岁时她便高价请了教习的人,不仅教赫连康四书五经,甚至请了会拳脚功夫的,教习他拳脚功夫,只不过,这些,全然不能告诉赫连宸罢了。
如今,赫连宸定是会让朝中那些个大能教习康儿的文韬武略,以她家康儿的聪慧,定能让那些教习他的大能们所欢喜。
到时候,皇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比起那声名狼藉的成王爷,谁都会选一个文采斐然文韬武略皆是上乘的人吧?
赫连宸答应给赫连康找一个教习先生,太妃激动的直抹泪,不断的朝赫连宸道谢。
赫连觞看着面前的中年美妇道谢,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讽意,冷眼旁观者。
但见到这老女人最后道谢着道谢着就拉住了赫连康的手,一边激动兴奋着,一边磨蹭着赫连宸的手,诉说着这皇上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赫连宸看着老女人的开心激动,温润如暖玉的脸上也露出了丝丝柔和。
看上去一副很和谐的母慈子孝图,可在赫连觞的眼里,就生生地变了味。
看那老女人死死地抓住赫连宸的手不松开,那面若桃花的模样,分明一副饥渴的模样。
那种感觉,让赫连觞有一种癞蛤蟆直直的扒着仙鹤的模样。
皱了眉头,不爽。
若是这女人对其他男人一副这种样子,他肯定连看都懒得看,爱咋地咋地,可是这个人,是他哥。
看见自己哥哥被一个女人吃了豆腐还不自知,他能闭目目不见么?
当然不能。
“对了,皇兄,这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不要打扰太妃的休养了。”
他神色淡淡道。
听赫连觞这么说,赫连宸看着外面快要暗下来的天色,点点头,旋即就起了身,“太妃,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派人去找朕。”
“走啦皇兄。”
赫连宸刚说完话,不待太妃回答,赫连觞便拉着他往外走去。
人走,茶凉。
看着赫连觞的背影,坐在榻上的太妃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不是这个贱人搅局,自己想要试探的事情早就出来了,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弄成,还差点惹的自己一身骚。
“母妃。”
“太妃。”
慕容柔儿牵着赫连康走进殿中。
一进来赫连康便撒娇的搂着太妃的脖子嘟着嘴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