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仅仅是出于想要给某人一个教训的话,他明明不会有现在的这种心情的,也许他不该从心底问这个问题的,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有个人在那所学校,这就跟古代的将军出征前总有一位红颜知己需要告别一样,二友这么想着,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看着窗外的飞逝而过的风景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佑哥,这次你想清楚了吗?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这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啊!”
耗子还想再劝劝自己的大哥,陈小莹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意气用事,犯不着跟她一般计较,就算赢了也只能落下个欺负女人的坏名声。说到底,无论从结果还是从损失上面计算,这次的行动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耗子,你忘记了一件最根本的事情,或者说,你的位置,你应该是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件事情的。”
二友面带不善地对耗子说道。
无论耗子的想法有多么正确,计算有多么准确,他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人的情感是无法通过计算得到正确的结果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他是无法察觉到陈迩佑的心情,或者说陈迩佑是被什么事情束缚成这个不明智的样子他也无从得知。
“是啊,佑哥,已经决定的事情是无法反悔的,况且如果后悔的话也应该是由你来后悔,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耗子第一次体会到了电视剧里面那些因为劝谏而死的人的心情了,但是这个世界很大,能够遇到的知己却很少,所以为了那个知己,做出再怎么疯狂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我只能保证的一点是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无论是陈小莹接下来的复仇还是她想叫她那个牛气哄哄的哥,跟你都没有半点关系。”
二友拍了拍耗子的肩膀,继续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总会有一缕挥之不去的白色,魂牵梦绕地让他着迷。
耗子苦笑着,没有说话,公交车上面的气氛很压抑,嘈杂的人群,耗子刚想把窗户打开透一口气,忽然看见了陈迩佑努力忍住不去颤抖的手掌。
他也许想到了接下来的下场吧,的确让人很害怕,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耗子这么想着,但是到底是什么让陈迩佑执拗到了现在他却无从得知。认识了这么久,陈迩佑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反悔,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包括他自己,这是耗子眼中的他。
二友将张开的手掌捏成了拳头,汗水浸透了手心,他却没有想着擦一下,耗子一直都善于观察,他不想让耗子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一面。
公交车很快就行驶到了市中心了,匝道旁边有一个路牌,上面标着市一中的牌子,距此一千米,二友想直接穿过马路却被耗子一把拦住了。
“耗子,你怕什么,又没车,现在可以过去了。”
二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要是搁在他们那边,不管有车没车都直接横穿过去,反正没人敢撞。
“佑哥,都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下,低调一点。”
耗子对二友使着眼色,后面的一群行人都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有二友一个人已经跨越了人行道,走到了马路上面。
二友看了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下去了,慢慢退了回去,似乎可以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还有…嘲笑声,生活的地方不同就导致了差异的存在,如果真的要分等级的话,二友现在体会到了,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在萌芽,羞耻的有一种让他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等到了马路对面以后,两人沿着路标开始步行,沿途中耗子很识相的不断地向路过的人问些什么,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带着让二友十分不爽的笑容,用他新学的一个字眼来形容就是虚伪,习惯了用谎言来概括一切的人,明明只是谎言而已,却又强迫性的让别人相信,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不过二友习惯了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舒服,和很多厉害的大哥一样,面对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都只会用轻蔑的冷笑或者不屑一顾的态度,这才是表达自己情绪最好的方法。
耗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包括陈迩佑的眼神,但是他却没有很在意,因为他总会有让陈迩佑理解的方法。
“佑哥,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到不了市一中的。”
耗子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在路边磨蹭了半天。
“为什么?”
二友疑惑地问道。
“他们那里和我们那所垃圾学校不一样,进出需要学生证,如果从这里继续走下去的话,绝对是到了那里的正前门,有保安,是进不去的。”
耗子手舞足蹈,分析的头头是道。
二友点了点头,虽然对耗子的行为十分不爽,但是他的确不能做SB,况且被保安什么的拦住的话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二友从上衣里面熟练地抽出了一根烟,旁若无人地点了起来,这就是二友的肆无忌惮,不用担心旁边有一个熟悉的亲戚或者认识的人来说教,让他很没面子的丢掉点燃的香烟,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事情的话,他也不会听的。
耗子有些为难地看着陈迩佑,虽然别具一格很霸气,但是抽烟这样的事情不是偷偷摸摸地做更合适吗?毕竟他们还是太小了,他很担心,担心被人看到自己和这样的二友在一起,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初中生罢了,无论思想多么前卫,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还有与他一起抽过烟的那种罪恶感。
“翻墙,和以前一样,应该有什么地方可以翻进去的。”
二友听着耗子的话,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好像他没有说话一样。
”佑哥…”
“我知道了。”
二友丢掉了手中的香烟,抽了两口,因为一次性吸的太重,他现在喉咙很不舒服,想咳嗽,却被深深地忍了下去,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