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起奏。”御史台左大夫低声出列。
“咳,准奏。”皇帝收敛了一下飘忽的情绪,下意识地正襟危坐道,帝王威严尽显。
“臣要弹劾户部尚书史青云。”此话一出,满朝哗然。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竟然敢弹劾户部尚书,不仅如此史青云背后更是有太子殿下加持,“史青云玩忽职守,延迟少拨南方水患的救济粮。导致南方受灾百姓食不果腹,病不得治,甚至险些发生暴乱……”
“皇上,臣……并不知情啊。救灾款的确是如实拨发的啊,皇上明鉴。”史青云冷汗连连,连忙跪地磕头。
皇帝面色冷凝,阴云密布,眼里含着冰霜,“爱卿,可有证据?”
御史左大夫似乎有备而来,从宽大的衣袍中缓缓掏出一卷白布,用双手将沾着污渍的白布举过头顶,“皇上,这是南方百姓用流下的鲜血与眼泪写下的血书啊。”声音中包含着悲怆。睡着白布缓缓展开,那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书写着南方百姓的冤情,震撼了满朝文武,原本议论纷纷的朝堂,鸦雀无声。
皇帝阅过白布后怒不可遏,“来人,将史青云打入天牢,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务必查得水落石出。”原本即使被弹劾,也只需停职受审,暂不受牢狱之灾,更何况打入天牢。然而血书一出,就严重许多。
自古以来,凡有血书被上呈天听,必然招示着有莫大冤情,也同时会显出为君不仁之丑态,而此君主必为昏庸之主。血书一出动摇的是民心,是国本。而当今皇上虽然未有向高祖一般的丰功伟绩,却也是个守成之君,国家富足,四海升平。此事一出,史书上必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位帝王不仅重视生前的功绩,更注重身后名。想到百年之后自己的帝王威名会因此事受损,皇帝怎么能不大怒。
“皇上,臣冤枉啊。”史青云嚎叫着被御前侍卫拖了出去。
安君尧嫌弃地撇了撇嘴……聒噪。
“太子,宁王御书房伴驾。其余地人退下吧。”皇帝扶额,揉了揉微疼地太阳穴吩咐道,似乎疲惫不堪。
御书房中。檀香所聚集成的香气缓缓从紫金雕龙的香炉中升起,浮起层层白烟,时断时续。
沉默良久,皇帝问道。“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父皇,此事儿臣不好下定论……有些怀疑却又不敢肯定。”太子依旧不急不缓,仿佛刚刚地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出事的并不是他的心腹。
“有什么好想的,贼喊捉贼呗。史青云明着是大哥的人,实则为五弟所用。岑尚书出事,他们遭受重创,狗急跳墙了呗。”安君尧撩起一缕鬓发,漫不经心道。
“可右相不是很重视史青云吗?”太子有些不解。
“都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谁还不拼尽全力呢?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他们也是乐意的吧。之前连太子妃腹中的龙孙都舍弃了。”安君尧不屑道。
“咳”太子不自在地咳了咳。
其实当初太子妃并未怀孕,只是太子等人设的一个局,太子早知岑尚书心怀不轨,故意给前太子妃下了假孕之药。右相一党自是欣喜,有了皇孙可以把持,那么太子的命也就无所顾忌了。到时候只要辅佐皇孙上位,无论是将一个弱冠的君主控制起来或者传位给五皇子,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右相等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只是精心布置好的局,只等他们入瓮。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呢?”皇帝饱含深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