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郁结于心,心气不平,没想到这骗人的装病倒是变成了真病。”沐云想拿下铺在沐云蕊右手腕上的素白丝巾,一边感慨道。 沐云蕊也不回答,只顾着默默流泪,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沐云想用细绸做成的手绢替沐云蕊拭泪,柔声地劝道“姐姐,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哭得太狠伤眼。”
沐云蕊不说话只是从枕头底下抽出了林清源的回信,递给了沐云想。
“多谢抬爱,流水花落春去也,今生注定有缘无分,望各自珍重、两两相安……”沐云想看着信,不禁为姐姐伤感,痴恋一场,甚至为了爱有抛弃一切的勇气,那样的奋不顾身,最后只是得到“珍重”这轻飘飘的两字。一切似飞蛾扑火。
“姐姐……放弃吧。”沐云想抱住沐云蕊安慰道。 沐云蕊再也忍不住了,在沐云想怀里放声痛哭。声音中包含撕裂的伤痛,“念念……我的心里不痛但是很空,就像被掏走了心一样,我没有心了,我的心都给了清源了……可是他不要……他不要。”沐云蕊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胸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落在锦缎绣花的被面上,形成一道道水渍。沐云想无言,这份撕心裂肺的痛即使她医术绝世高明也无法医治,只能让沐云蕊自己挨过来,熬过来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世间伤痛千千万万,唯有情字伤人最深。
沐云蕊与安定候府的亲事定在了秋末时节,对于安定候府在沐云蕊身患“肺病”之时的不离不弃,更是赢得了沐国公夫妇的好感。两府已经换了名帖,三媒六聘,更贴过礼也有条不紊的进行或筹备着。沐云蕊病愈后,就安安分分地呆在房中绣自己的嫁衣,再不做它想,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人也变得清心寡欲了,没事就画画山水丹青,诵读佛经。
阳光正好,日子毫无波澜却有平淡的幸福。
“云想你可来了。”沈意欢蹬蹬地跑过来,“我都等你有一会儿了。” “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走吧,我跟你说,琳琅阁新上的这批首饰可真美。”沈意欢亲热地搂着沐云想的胳膊,拉着她走进了琳琅阁。
琳琅阁是上京城有名的首饰制作商铺。以其玉器,首饰制作精美,设计灵巧,成品栩栩如生以及工匠上乘的手艺而闻名宁朝,颇守官家士族豪门贵妇的喜爱。
琳琅阁更令人称奇的是有一位性格诡异、眼光长远的女当家。此女早慧,据传四岁便能吟诗作赋,十三岁便接掌琳琅阁,将琳琅阁经营的风生水起,规模扩大数倍之多,一跃成为宁朝的第一大玉商。堪称一代奇女子,琳琅阁之主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越是少见越引人浮想联翩,有人说阁主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有人说阁主相貌不佳、泯然众人。
沐云想很是欣赏这位阁主的远见卓识和出色的经商天赋,甚至隐隐在这位阁主的行事作风上看到了几分现代职场女性的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