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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甄选之争

欣芳轩,烛光摇曳。

落座于铜镜前,梅若心一脸的惘然落寞。

默默相守了许久,只待梅若心发出低低的一声惆惋至极的长叹[(╯﹏╰)],清莲方道:“大小姐您穿上这身宫装可真美。”

梅若心恍若隔世,下意识的将眼光投向镜中的自己:一身淡粉色低胸宫装裹身,仅披了件白色纱衣,优美绝伦的颈项和锁骨彰显无遗。梅若心低低一叹,心有所扰,黛眉深锁问道:“什么时辰了?”清莲望了望窗外:“刚过寅时。再有半个时辰您和二小姐还有表小姐就都进宫了。大小姐…”清莲欲言又止。

梅若心兰心蕙质、一如明镜≤:)≥:“好了,你只管放心就是了。为了林姐姐、玉兰姐弟,大杂院的老老少少…还有一个你。无论是今日抑或明朝直至永远…梅府大小姐人前都只是一个卑微若尘的韬光隐晦的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你呢,也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嗯!”清莲泪眼潸然连连颔首。

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自园外传来。

梅若心、清莲惊怔之下,息烛携手,来至窗前,极目远眺,晨曦渐露之中一条人影一晃而没。

“咦?那、那好像是老爷…”清莲呐呐道。

梅若心脸色一冷,返身绣榻,静坐不语。

清莲秉烛近前,道:“大小姐,您一宿未合眼,不如暂且睡下歇息一会儿。”梅若心默然而卧。清莲踌躇了一下,道:“适才、适才应该就是老爷。其实、其实老爷对大小姐真的是很…”

梅若心淡然一笑,道:“好抑或是不好又有什么分别?”

“…”清莲鼻子一酸,顿了顿,岔开话题道:“大小姐曾说过要在进宫之前将诸事安排妥当,方才那麽晚回来想必一切尽皆圆满了?…大小姐,方才幸亏大小姐您先云夫人他们一步回来,倘若再迟一会儿真不知道会怎样。”

急骤的脚步夹着喧杂的说话声自院外响起。

“清莲,清莲!赶紧请大小姐出来,进宫的时辰到了!”梅府管家来升家的扯着嗓门叫唤道。

“是—”清莲一惊,慌忙应承。

卯时将近,翰林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灯笼高挂。灯火通明之处,家丁小厮、婆子丫鬟尽皆并列站立,衣裳鲜亮,一个个满面春色。

匆匆忙之中,梅若心与梅展鹏于正厅二度相见。但仅仅亦只是一拜即别,立时就被一群婆子一拥而上糊里糊涂的就被送上了一乘遮蔽的严实无缝的青篷小轿。一路不停行了大半日,轿子蓦地歇住。不久,又被人抬起,转了个弯继续向前。过了两柱香的功夫,轿子终于停落下来。人影绰绰、脚步声响,却未闻一人咳嗽声。

良久再无动静…

时间在静寂中飞逝,一个时辰未几即过。

轿外传来女子喁喁低语―

“人呢?奇怪!怎地一个人影都不见?

梅若心黛眉一蹙,﹤(╯▽╰)﹥暗暗嘀咕:‘这个好像是梅若妍的声音哎。’

“这些个奴才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都死哪去了!!”一个忿忿不平的声音夹杂进来。

“是啊,他们为何把我等丢在这…芙蓉姐…”又一个懦懦的声音惹人爱怜。

“怎么了晓筱,出了什么事?”娇滴滴的声音回应道,如珠落玉盘。

一个声若蚊蝇的细语在刹那间的冷寂之际至轿子右侧响起:“林姐姐,小心些,别磕着头。”梅若心为之一震,急忙掀开轿帘侧身走出,眼前豁然一亮:无数崇阁巍峨、层台累榭,飞檐反宇、碧瓦朱甍瞬间尽皆泻入眼底。

‘啊!?[o(≧v≦)o~~好棒o(≧v≦)o~~好棒]老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大内?!!!’梅若心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若心?若心!”一声清轻柔美的娇唤至身后响起。

‘…’梅若心如梦初醒,蓦然回望,林黛玉星眼微饧,喜不自禁的颤声道:“若心,真的是你。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二人执手相向喜极而泣,万千感慨却无从说起。

“若心,梅若心?!难不成她就是那翰林府大小姐?”“嗯,好像是…”“哟!你还别说,看看,竟与传闻的一般无二,果真竟是个绝色!”“可不是,论身段、看长相,的的确确是世罕其匹,只是…可惜了,竟是个…”“哑巴!不过就是一个哑巴而已。再怎么美,再怎么绝,也飞不过天去。登不了大雅之堂。”“嘻嘻…可不是,听我娘说内务府在年前既已拟好了此次初选的花名册,梅若心一早就被剔除在外。只是、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缘故皇上忽然临时改旨,将选秀之事交由素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北静王爷一力承办。听说,北王接手此事后,碍于与那梅翰林乃出入一殿、同朝为臣,又系两朝元老,祖上又袭过列侯,可谓是世代贤臣,故此才额外施恩将这个哑丫头破格录上。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难不成朝廷竟会选个哑巴进宫做娘娘不成?”“北静王爷?怎么可能!孰人不知那北静王爷清高出世、洒脱不羁,恍若闲云野鹤从无意于朝政。这次竟然会为了这哑巴出头?不会,一定不会。一定是以讹传讹所传有误,个中缘由另有蹊跷。”“就是!凭她一个哑巴也配沾上咱天朝第一王爷的边?呸!奇想天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一当提及北静王,始初的窃窃私语遂即演变成拈酸泼醋的冷嘲热讽,声音也由低至高越来越大直至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起来。

梅若心大巧若拙、一味的迟眉钝眼只作充耳不闻,暗暗靥辅巧笑安抚着早已是粉腮带赤、羞恼不胜的林黛玉转向一处假山石后。

“若心…”眼见四下无人,林黛玉伤痛满怀再难自抑,“我的好妹妹…可苦了你了。”

梅若心心头一热,禁不得软语呢喃,悄声宽慰道:“不过是一群小人猥琐之言,很不必在怀…”清眸流盼无心一瞟,正见到远远地坐在一簇花阴下悠哉悠哉一副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模样的梅若妍,不禁黛眉一蹙,嗤之以鼻…

林黛玉循声而望,忿愤万般,抽噎道:“这、这也不过是个白眼狼罢了。”

“…你只不过是个女孩儿家,又愣充的什么荆轲、聂政?况且这又是在宫里比不得自己家中,更当步步惊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两女子一左一右扯着贾探春一阵风也似的赶来,口中言辞凿凿、念念有词,“嘻嘻,有趣,当日林姐姐说过的一句话不曾想今儿却让宝姐姐转应在探丫头身上了。”

梅若心闻之遂即回首凝睇端量,只见其中一个年约二八: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身姿曼妙、肌肤丰泽;另一个笑语嫣然,姿貌端华、皓齿蛾眉,蜂腰猿臂、鹤势螂形,佻达洒脱、美丽非凡…梅若心不由得心潮澎湃、感慨万端,暗叹不迭:‘一定是了,薛宝钗、史湘云…林黛玉,﹤O(∩_∩)O~﹥,堪称红楼十二钗中的极品三人今日可终济济一堂也。’

“林姐姐,你来说说…”史湘云立足未稳,目光一经落至黛玉身侧,惊愕之余,脱口而叹:“果然竟是个绝色!!…”薛宝钗默默看了一回,静静站立一旁,一如既往的罕言寡语,只是眼底深处一抹异光饶有深意。

贾探春怒不可谒以致愤气填膺竟不能发一语。林黛玉眼角含泪,缓步上前,攥住探春道:“何苦来,竟为了我们姊妹两个而去招惹那些个是非。”

假山石的另一端,那些群雌粥粥之声骤然间鸦默雀静。

忽然间的阒然无声,令五个人惊疑不已。未及反应,却听得一阵重重脚步声近前,一人尖着嗓,气喘吁吁地道:“北静王谕示:今日之初选暂缓。两日后西御花厅内再行择筛。各待选之秀女着由内务府分遣入住东、西储秀宫。此后一应事宜均遵循宫规所制,不得违误!各位小主,咱家乃储秀宫总管—喜善。幸奉王爷谕旨,这几日各位在宫中大小事宜均有咱家承办…请随咱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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