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叔，我可否测道！”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众人纷纷停下离去的脚步，侧目望去，那个几乎被人遗忘的青衣少年瞬间成为场上的焦点，而在高台之上，莫道崖和莫啸天父子二人也是目光茫然的望在场下的少年身上。
此次的族试，莫锦年并未被入测道之列，仅是因为道基被毁是不争的事实，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莫锦年居然主动地站了出来，要求测道。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上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难不成还期盼着奇迹再次发生。”
“唉，真是可惜了，莫锦年可是能和莫岚齐名的天才少年啊，竟然莫名遭到了意外…否则以莫岚和莫锦年的天赋，莫族的未来岂不是一片辉煌！”
“切，道基被毁，还要来测道，难道是嫌自己丢的脸还不够多！”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族长有意隐瞒…而连日来被人耻笑，莫锦年隐忍不下去，有心要站出来证明自己。”
“不太可能，那日族长在检查过莫锦年身体的时候，我可是见到当时族长的样子的…虽说族长从曾向外人提及，但见当时的黯然之色，我想做不得假…而且就莫锦年如今在修道场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可以再继续修道。”
“要我说管这些做什么，就权当看一出好戏呗…有人要上场表演，你有资格去阻止吗！”
刹时间，场间便响起诸多议论。
……
而听到莫锦年由此请求，担任此次监道者一职的杨战一愣，诧异的望着青衣少年，但随即又收回目光，转眼望向高台之上，以征询族长莫道崖的意见。
见到族长莫道崖向他微微点头以示同意后，杨战即对着不远处的莫锦年平淡说道：“嗯，可以。”
穿过人群，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依旧不时在耳边响起，莫锦年不由感到了一阵悲哀：“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世道人心…若是曾经的那个莫锦年，你们何敢如此！”
随即，莫锦年便释然：“呵呵，既然你们都想看好戏，那我就上台来给你们演上一出…希望到时候的你们，还有勇气笑得出来！”
杨战和莫啸天关系莫逆，经常出入到莫啸天一家的庭院，对于莫锦年，杨战向来疼惜，就在莫锦年向其走来之际，杨战不禁无奈的叹息道：“唉，锦年这孩子，道基虽说已毁，但脾性倒是好上了不少，希望别被这次的族试给击垮了…”
莫锦年朝着杨战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掌，手心靠向那晶莹剔透的测道珠。
就在杨战有些失神的片刻间，测道珠猛地一颤，湛蓝的光耀暴涌而出，场地中央如同被一场惊涛骇浪的海洋风暴席卷，置身其中的莫锦年则宛若和这片蔚蓝的汪洋融为了一体，深幽浩瀚。
“一、二、三…七、八、九…”随着测道珠上的道纹一条条地凝现，有好事者随之就数了起来。
赫然又是九条道纹。
聚元九层境！！！
杨战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即便一贯冷静的他，此时也有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说道：“聚元九层境，这…这是法道！！！”
“又是聚元九层境，我的天！！！”
“宁阳城是有多久没出现过法道者了…没想到莫锦年修的是法道。”
场下开始骚乱起来，显然也是被这个骇人的结果给震惊的目瞪口呆，但是有些人的理智尚还保持着清醒。
“九层境，若是换做攻道亦或是御道，该有多好…”
“法道就是法道，永远不可能翻过那座山！”
“唉，真是可惜了，能在这个年纪就达到聚元九层境已是不凡，但为何偏偏是法道…”
道有三，是为攻道、御道、法道。
既然有攻、御、法三道，而在世人的眼中自然亦会有高下之分。千年以降，攻道和御道就如矛盾之争，难分伯仲，而法道则逐渐式微。倒全非是法道就无用武之地，修得大成依旧可成为一方强者，只是比起攻道、御道，修炼法道的难度更甚，莫族即便是倾尽一族的资源，恐怕也难造就出一位法道强者。
“一步九重天，法道堪比登天阙。”这便是世人眼中的法道。
而且由于修法道之人太过稀少，故此法道才逐渐的没落，慢慢地被尘封入历史。
……
“嘭”
突如其来的一幕再次让众人一惊。
测道珠爆炸碎裂，星星点点的光斑碎片溅起，散落一地的碎片似还有着点点斑斓，但瞬间就恢复如初的晶莹，斑斓消失不见。
“这…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测道珠怎么会破碎…虽说只是凡阶的道器，但即便是凝真境的修士也难一击就碎，何至于脆弱到不堪一握的地步。”测道珠经久不曾有裂痕，今日的无故碎裂顿时在人群中响起了道道疑惑的声音。
高席之上，莫道崖突然站起身，脸上的苍老疲态消失无踪，浑浊的双眼精光一现，眼神复杂，他不在意那个造价不菲的测道珠，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莫锦年的身上。
“难怪在探查年儿的身体状况之时，发现攻御二道的道基已不在，却还有着一股元气波动，原来是法道…”莫道崖喃喃自语，又不解自问道：“只是，测道珠为何无故破碎？”
……
族试终于落幕，只是测道珠的碎裂却成了莫族的一个未解之谜。
“莫锦年！”
莫桓又突兀的出现在莫锦年的面前，肆无忌惮地笑道：“哈哈，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吗，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上不知道疼不疼。”
“真是阴魂不散。”
莫锦年不屑地瞥了一眼莫桓，漠然道：“境界尚不如我，真不知道你有何资格出言不逊。”
闻言，莫桓立即露出一副轻蔑的嘴脸：“境界不如你又如何，区区一个法道，难道你还想翻了这个天！”
莫锦年不欲再争辩，即道：“强者恒强，与你说话纯属多费口舌。”
“哈哈，强者恒强，是无话可说了吧…一个法道竟然想逆天，真是让人笑而不语。”
莫桓慢慢凑近莫锦年，嘴里蹦出一句森冷的话语：“真希望你也能进入结元境，届时再将你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你也尝尝被人俯视的滋味…但不过，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想你不会失望的。”莫锦年淡淡的说道，说完就起步离去，不再与莫桓继续纠缠。
望着那道令他痛恨厌恶的背影，莫桓冷冷一笑：“嗤，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族比上再见。”
不知何故，二十年前莫族开始禁止族人争斗，莫桓若想报复莫锦年，也只能在言语上进行刺激，而所谓的族比，则是达到结元境的年轻修道者之间的切磋比试，选拔出参加城会的名额。
因此，族比也是莫桓可以正面击倒莫锦年唯一的机会。想到这里，莫桓的心中一阵痛快，他仿佛已经尝到了莫锦年屈服在他脚下，卑微的向他讨饶的滋味。
但是在另一边，对于为时尚早的族比，莫锦年没有丝毫的憧憬，此时的他只迫不及待的想解开那个谜。
“定道珠为何会碎裂，我体内的那股力量究竟如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