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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雪飞舞 天地皆宿命

十里送别道徘徊,晓来谁染霜林醉?

冬日的天空总是有些昏暗,干燥寒冷的风不时吹来,吹起了离别的愁绪,试图阻挡着要离开的人儿。

“老六呀,在外面不要惹了什么事,烧屁股了,往家里跑哦。”几个兄弟姐妹中,却是老四先开口,带着揶揄的味道。

“四哥,这几年没跟你惹什么事吧,只是花了你赚的一些钱而已。六弟我可是天才,将来可是要傲世古荒的,怎么能如你说的这般。”老六很不服的道。

他现在才十七,便是固丹境界了,而且能飞行了,整个凶林东泽年轻一代中,也没有几人如他这般。

老四听到老六辩解,立即吹胡子瞪眼。

还没惹事?这几年北荒城生意繁华,各种商铺很多,时不时的这家从十万里外带来的漂亮衣服没了,尤其是女子的,或是那家的好东西被他赊账了,初时还拿着欠条来到他的店铺让他付账,后来甚至什么都省略了,直接拿钱走人。

后来要账的三两天就会来一个,甚至一天来几个,钱则是要多少给多少,他连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他连老六买的是什么他都没见到,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了,四弟,你挣这么多钱干嘛,还不是要花,你自己又不花,还不让弟弟妹妹们用。”老三秋婵此时打断了想说话的老四。

老四一听便不吭声了,老六却又美上了,对着老四先挤眉弄眼的,又对着穿着很厚绒袄的秋蝉道:“还是三姐疼我。”

“你呀,也这么大了,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三姐没什么可送给你的,这身衣服是三姐昨天才做好,没来得及给你呢,那年大哥二哥走的时候也都有一件。”说着,秋婵把一个包裹递给了老六。

老六接过包裹,见里面是一身白衣,而且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式。抬起头看见面色秀丽,却缺少血色,甚至带着一些憔悴的秋婵,不由有些心酸:“三姐……”

他想着他们几个都是孤儿,没有母亲,秋婵大一些,虽然身体一直都不好,但却一直照顾着他们。而他走的比较匆忙,这衣服说不得是昨天晚上连夜才做好的。

“三姐没事的,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秋婵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心思。

“恩。”老六重重的点头,便把包裹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六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秋虞扎着一双小辫子,裹得很严实。

“呵呵,六哥哥也不知道。”

“那六哥哥你要早些回来,小九会很想很想六哥哥的。”小九眼睛亮亮的,小酒窝让人迷醉。

“恩,六哥也会想你们的。”老六摸了摸她们的小脸。

接着便对着还未言语的小七道:“小七,六哥要走了,没法带你玩了。”

“恩,六哥一路保重,阿爸说小七已经长大了,是要勇敢的面对一些东西的。”小七心中虽很伤感,却语气很坚定的说着。

“哈哈,真长大了吗?那以后可是要守卫北荒城了。”老六一怔,笑呵呵的道。

“五哥……”

老六对着最后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冷飞宇喊道,他们两人却是一人一身白衣,一人一身黑衣。

“保重!”冷飞宇却是走到老六面前,紧紧的拥抱了一下,简单直接。

“恩,五哥也保重。”老六知道冷飞宇最多明年便会离开北荒城,便也互相明白的道珍重。

“你想到叫什么名字了吗?”道一看见老六看向他,突然问道。

“哎呀,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梦飞云。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云一样的逍遥,逍遥自由的飞翔于天地中。”老六跳了起来,多亏道一问及,否则他还真可能忘了。

这其实是他最近天天在空中飞着玩,这几天里才琢磨出来的,打算今天说的,只是习惯老六这个称呼了,一时竟险些忘了。

“嘿嘿,七弟、小虞还有小九,六哥的名字酷吧,你们要记住了,说不定哪一天你们会在外面听到哥的传说。”老六很自恋的说着。

“切,什么梦啊云的,有点女孩子的味道。”老四撇嘴,有些不屑一顾。

“四哥,你是羡慕吧,有本事你起一个更好的,你现在还没有呢吧。”老六转脸鄙视的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出发吧。”这是道一开口说道。

闻言,老六郑重对着一群兄弟姐妹们点了点头,方腾飞而去。

一身白衣,乘风而起,飘飘如烟,飞上高空,似乎要化作一朵白云般,在天空中渐渐飘远,越飘越远。

昏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纷纷落下,梦飞云的身影也似化成了一片雪,在天地间飘荡。

看着快要消失不见的梦飞云,望着飘下的雪花,道一似乎有所感,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渺渺一梦何处真,飘飘如云化落雪……红尘恋恋情难舍,天涯萧萧血染月……”

此时,飞在空中的梦飞云感觉耳边突然有声音响起,似乎隐约间听到什么化落雪的,只是此时天气正应景,雪花正纷纷飘落,他也似跟着它们一起在起舞,飘行着。加上他终于可以逍遥天地间的兴奋,并没有在意,对于后面的两句更是没听见,便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小七看见远飞的梦飞云,一直紧紧的盯着,直到看不见,因为他不知道何时还会再相见,一时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事,很是伤感。

出神间,耳中突然了听到道一的几句呢喃声,不由有些诧异的看向道一,却看见其他人并没有异色,似乎并没有听到般,一时便也没有询问,只是暗记于心中了。

……

离梦飞云离去,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对于他的离开,小七也渐渐的习惯了。

以前老六也时常有一两个月不在家的,这次只是当做时间更长一些而已。

只是少了他惹的一些风流韵事,北荒城倒也平静了很多,渐渐的大家便也都习惯了。

这一天,春天已悄悄来到,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冰雪在慢慢的融化,只有偶尔的一点青绿,因为只有到了初夏,北荒城才会处处绿荫,真正的生机勃勃。

但这却又是一个离别的日子,十里长亭,亦如上次那般,只是此次是为老五冷飞宇送别。

他刚刚成年,前几天才终于突破先天后期的,稍稍稳固一下,便执拗的要奔向远方,追寻他想要追寻的。

冷飞宇一身黑衣,带着一个小包裹,正在和小七他们几个道别。

“小五,你生性有些木讷,不喜言语,但心中清明,淳朴善良,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或委屈,就回家来。”秋蝉看着身材颀长、面色坚毅的冷飞宇,嘱咐道,不觉间就都要走了。

“是,三姐。”冷飞宇认真点头。

“五哥我们也会想你的。”

“恩。”冷飞宇望着小七、秋虞还有小九,一一问话祝福。

“老五呀,记住主人对你说的一些话。”冷飞宇正准备离开,江涛又叮嘱一句。

“恩。”冷飞宇转脸看了看道一,听到道一说“去吧”,便转身毅然远去。

“阿爸,为什么六哥不等五哥几个月,然后一起走啊?”小九有些疑惑的问道,单眼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方向不同,道不同……”道一淡淡的话音飘向远方。

“明明都是去南方繁华之地啊?”小七心中虽也有疑惑,却没有开口再问,闻言略有所思。

看着冷飞宇远去,小七想着几个哥哥都一个个离开了,不由想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真的这么好吗?

三个月后,江涛匆匆的来见道一:“主人,老五一个月前已经安全的离开北荒城势力范围了。”

“恩。”道一看见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江涛,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的,主人说古荒乱世来临,不久便会陷入纷争,这么早便放他们去历练,甚至连飞行都不会,自保能力太差,是不是……”

“这是他们注定了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道一沉默了一会,平静的道。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话语有些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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