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抢救室外,应启振立在走廊的窗前,眉头紧皱,面露杀气,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凉飕飕的,“我一直叮嘱他不要惹事,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人捅了。”
“少爷这次回来已经收敛很多了。”
“他最好保佑我儿子没事,否则我让他一命偿一命!”瞳眸里闪过一抹不容抗拒的寒意。
“应总,少爷出事之前伤了林艾沫,对方还没来得及报案。”助理秦封刻意压低声线,走廊里明明就只有他和应启振,还要装出一副生怕隔墙有耳的模样。
应启振微怔,“林艾沫?!”
“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生,现在跟少爷在同一所大学。”看到应启振给出了他想要的反应,暗自得意。
应启振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带着怒意骂道:“没出息的家伙,又是为了那个女生!难怪他死活也要去那所大学!”
“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做好手脚,将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都毁掉了,也处理过现场,相信对方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说完,他的脸上露出自我欣赏的神色,望着应启振,等待着他的夸耀。
“做得好。半山的那座别墅归你了。”
“为应总分忧是我的分内事,不敢收那么大的礼。”秦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没露出一丝笑意,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他那精湛的演技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我应启振一向赏罚分明,拿去吧。”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应总。”
“奇怪的是,少爷出事的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无缘无故消失了。”
“看来对方蓄谋已久,事前就做好准备了。”
“我会尽快查出凶手的。”
“既然警方已经介入,就交给他们吧。”
夜深了,艾沫虚弱地睁开双眼,病房内一片沉寂,呼吸声显得特别地费力。艾沫扯了扯趴在病床前的苏明微,“明微……”嗓音虚弱,带着梗咽。
苏明微睡得深沉,醒来的是戴静静,“艾沫,你终于醒了。”摸着黑打开电灯开关。
艾沫的瞳孔不适应地缩了缩,“小鹿呢?”视线在病房内扫视一周,眉头轻蹙,闪烁着的瞳眸透着不安。
戴静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艾沫,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小鹿过几天会来看你的。”
“他出事了对不对?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好像被谁带走了。那不是梦,他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不会不在我的身边的。他说过,以后的每一天,醒来的那一刻第一眼见到的都会是他,他不会轻易食言的。”艾沫越说越激动,刺痛了伤口,却也顾不上疼痛,“我要去找他。”
戴静静急忙阻止她,“你别着急,小鹿……小鹿只是配合警方调查,不会有事的。”
“警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艾沫瞪大双眼,紧紧地抓着戴静静的手。
“警方怀疑他跟应宥天受袭有关。”
“应宥天……”艾沫无力地躺在病床上,“都是我……都是我……”阖上双眼,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艾沫自然是相信鹿明没有做出伤害别人的事的,只是任何事一旦跟应宥天扯上关系,就会变得难以控制。
她了解鹿明,有时候他像一瓶雪碧,别人一摇就会爆发。但更多的时候他像一个太阳温暖着他想温暖的人们。他有他的底线,同时也有他的原则,是不会轻易去伤害谁的。他的心比谁都要干净,净得只容得下美好的东西,比如音乐,比如家人,比如艾沫。
“我们在事发现场找到了凶器和一枚戒指,凶器上没有指纹,但是我们找到了戒指的卖家,戒指内刻有LMLAM,根据卖家口供,这枚戒指是你的。”李警官阴阳怪气地说着,细心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鹿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无名指,这才发觉戒指早已丢失,“戒指的确是我的,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捅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因为他把我女朋友弄伤了,我去警告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接近她。”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无疑是给自己添了一个伤人动机。
李警官似乎问出什么重要线索似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你就是凶手”的笃定,“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报案?”
“还没来得及。”
他冷笑了一声,抓起鹿明的领口,“来不及报案,却来得及找他算账?别再狡辩了!你就是凶手,他伤了你的女朋友,你一气之下找他报复,对不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人不悦,狰狞的表情厌恶极了。
鹿明甩开他的手,同时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撞到了墙上,玻璃碎片带着水珠飞溅,“不是!”不服气地盯着他。
一名身着警服的女警走了进来,“头,鹿建国带着律师来了,说要见鹿明。”
李警官整了整鹿明的衣领,“年轻人,冲动是魔鬼。”嘴角是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我去抽根烟,你处理一下。”
鹿明见到鹿建国的那一刻,瞳眸变得有些湿润,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爸,不是我。”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鹿建国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安心地等待事情的结束。
“鹿少爷,麻烦你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碍于时间紧迫,秦律师不得不打断父子间的对话。
鹿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秦律师,他们在现场找到了我的戒指,会不会......”
“事情有点棘手,对方可能会抓着你有伤人动机这一点穷追猛打。”看到鹿明瞳眸里的不安,秦律师立刻安抚,“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很快他们就会放了你的。”
离开的时候,鹿建国力不从心地扶了一下墙壁,脸色有些难看。
“爸,怎么了!”鹿明第一次看到父亲那么憔悴的模样,似乎一夜之间就变老了,担忧和愧疚侵蚀着那颗原本就已经心系艾沫安危的心。
鹿建国转身望了一眼鹿明,笑着说:“没事,别担心。”然而回过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担忧的神色缓缓爬上那张紧皱着双眉的脸。鹿建国明白,应家心狠手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怕光明正大地走法律程序,就怕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会主观断定鹿明就是凶手,从而暗地里使阴招。
楼梯间内,李警官贴着墙壁松垮地站着,吐出一圈圈的烟,灰色的烟雾就像阴雨天的云似的,颜色跟鹿明内心的颜色一个样。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接起电话,“应总,恩,我知道,我会尽快找到凶手的,您放心。”挂了电话后,接着又抽了一根烟,踩了踩地上的烟蒂,又回到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