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陆静感到手中一空。
果然还是上当了。
“我就说吧,恋爱中的女生都是白痴,你白痴,我白吃。”说着,从盒子里捞出一块巧克力,又把盒子丢在了桌子上。
陆静狠狠地跺了跺脚,再狡猾的猎人终究也被狐狸给耍了。
她又拿了一颗给小美,然后双手把盒子捧着拿到赵茜手前。“茜茜,这个你拿去,寄给咱弟弟”。
赵茜是四川出来的孩子,汶川那场地震夺取了她几乎所有亲人的性命,唯剩下年仅三岁的弟弟和哭瞎了双眼的外婆。自己跑这么远来上大学,现在名义上是弟弟在照顾外婆,可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个小娃娃再照看瞎眼的老人。若不是靠着政府的救济,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今天的星星好生暗淡。我走在离正门最近的小路上。我每天都会在这条路上走一走,抬头望望天空,看星星调皮地眨眼,看月亮慈祥地拥着自己的孩子。我想妈妈了。离开家已经有三个月了,除了偶尔和家里通个电话,就再也没别的联系。说来也怪了,托在英国呆了那么久的福,这种感觉早在五六年前便已经没有了。今天不知怎么,反而伤感起来了。
出来之前,我的几张信用卡里都存了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数字。连我自己都不懂,我是上学来了还是度假来了。妈妈抚摸着我的脸,我看得出她流泪了,不管再怎么掩饰,妆花了就是花了。“雨哲,听妈妈说,这些钱你一定要带着,哪怕你一分钱都不花,你拿着妈妈安心。”是啊,哪个妈妈不惦念着自己的孩子呢?我带着几张卡不多几分累赘妈妈却心安了许多。想到妈妈眼角的那几道皱纹,真的是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妈妈老了,真的老了······
时间已然是晚上十点四十了,学校规定宿舍十点半封楼门。带的钱也算是在这里派上用场了。我常给大爷买两条好烟,偶尔给大爷的孙女带两个玩具。开学三个月与我最熟的不是室友,而是大爷。也因此每天大爷都会等我到十一点,偶尔会更晚些。
我理了理衣领,站在柔和的月光下。我想不到自己也会因为想妈妈而流下几滴泪。
多吹了几分钟风,看了眼手表,时间到了十一点半。我理了理衣角,加快步子走回宿舍。大爷此刻正在门口东张西望,想来是在等我了。眼角有些红,细心的大爷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怎么了,小哲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我挺了挺胸膛,“没啊,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是有点想家了。大爷,求你一件事,今天提前熄灯怎么样,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眼睛是红的”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的我,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流泪呢。可无论多么冷的人,多么傲的人总是会有一把锁将他的心锁打开把他融化。
倏地,整个宿舍楼暗了下来。一片嘘声和吼叫。
“日,马上就推高地了,怎么这么早就熄灯了”
平日都是十二点整熄灯的,现在,十一点五十一分,不得不说这位仁兄当真是拼,这个时间还在玩游戏。
“司徒大爷,谢谢你”。司徒这个姓是我在现实中第一次遇到,没想到出现在一个宿管大爷身上,当初倒也是让我激动不已。
我理了理衣角,理了又有谁能看到呢?但是这个动作早已不受我大脑的控制。然后,迈着方步一步一步走向五楼。推开门,直接爬上床。
“雨大神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家人有约今儿不回来了。”吴赫打趣道。吴赫毫无任何悬念的是我们寝室第一八卦师,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见到男生那么八卦。所以他也是除了我之外女生缘最好的,整天和一群妹子挤在一起畅聊天下八卦。
“哦,有约告诉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同样是辗转反侧,我却不是悠哉悠哉。总感觉心里装着什么事,心里有些堵。
拿着手机,似是无意的打开QQ,居然有三十几条消息,好像,伤害到某人了?
“我刚刚手机没电了,没有马上回复你~(≧▽≦)/你不会介意的吧”
“看来是在玩呢吧,那我等会再来找你哦”
“就算玩游戏也偶尔看一下手机啊”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赵茜哦,是倩的读音。”
……
“雨神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雨神,你讨厌我对吗……”
“好吧,我不再烦你了”
我不知道由于我的疏忽,这个女孩会感到怎样一种失落,单单从这几句话的用词变化也不难感受到,最初那调皮开心的小丫头,最终灰溜溜的闪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簌簌的风声透着窗子刺激着我的耳朵,好似下雪了。
北国的冬天经常是在花白的世界里度过的。一场雪还未化净,下一场便来了。倒不是雪下得有多勤,只是寒风舍不得雪花化作烟雾随风飘去,只自私地将它留了好久。
这是初雪吧,倘若明早能见到雪的痕迹。
雪天该是很冷吧,尤其是心里不那么暖和的人。是该给她送上一只火种了,毕竟是我降低了她的温度。
“下雪了”我拿起手机,在那几十条消息下敲了几个字。
三分钟,没有回复。
五分钟,没有回复。
······
二十分钟,没有回复。
女孩子都认为充足的睡眠能使容颜姣好,想必是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