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离车允絮出国进修的日子只剩下10天了,朴主任已经不再让她去门诊部就诊了,而是让她为住院病人做一系列检查。
朴镇书住进医院也快一个星期了,这一星期里车允絮已经为他做好了一系列基本检查,由于他病情已是冠心病晚期了,所以院方是高度重视这个病人。
今天下午得为他做冠状动脉造影,更深一步揭示冠状动脉的解剖畸形及病变的位置、程度与范围。病房里,车允絮又一次检查了一遍朴镇书的心电图并无什么异样后便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她摘下听诊器,对站在门外的护士说道:“都准备好了?”这准备当然是指下午的造影手术。
“是,导管室和手术室都已经登记好了备物,昨晚已经服用了镇定剂。”护士如实地说道。
车允絮点了点头道:“术前半小时给他肌注安定10mg。”
“是。”
回到办公室,车允絮顿时感觉鼻子好受了些,虽说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医院闻惯了消毒水的味道,可她还是打心底的不喜欢这味道,她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正燃着一股淡淡的香薰,这香薰是她自制的,很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
下午一点,车允絮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和手术帽净了手消过毒后走进手术室,她走至手术床前,眼眸深了深,“生命体征?”
“一切正常。”一个实习医生答道。
车允絮目光扫了扫手术室的众人说道:“手术开始。”
不到1个小时手术便结束了,车允絮摘了口罩从手术室走出来,披上白大褂便皱着眉往休息室走去,她微微蹙着眉,双手插在口袋里,就造影过程来看,朴镇书的病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具体情况还得等明天结果出来。
想着想着便到了休息室,她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关上门,拿起茶杯到了杯水就往沙发上一坐,闭目养神,可这时却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车允絮睁眼一看,是朴主任,她眼眸顿时一深,直起身子喝了口水,面无表情地说道:“朴主任怎么来了?”看他一身普通的衣服就知道他并没有做任何手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朴主任微微一笑,没有责怪车允絮的无礼,坐到了车允絮对面的沙发上,“出国进修除了你我还让二科科长和一名实习医生一起去。”
二科科长……车允絮在脑海里搜索里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安在孝,因为她是一科的所以和二科的人接触的不多,不过听闻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眼里划过一道深沉,抬眸看向朴主任问道:“那实习医生是谁?”
“闵佳妍。”
闵佳妍,好像是个新进的实习医生之前在手术室里见过她,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休息室。
朴主任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真是个不易亲近,冰冷冷的孩子。
第二天上午,车允絮正在办公室里专心研究着病情,忽然一个护士敲开了门,走了进来道:“车医生,现在请快点去学术讨论室,心血科医生都在那呢。”
车允絮一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学术讨论室,肯定是让她去汇报昨天造影结果,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车允絮收拾好手上的东西起身往学术讨论室走去。
推门而入的时候,所有医生的目光都集中在车允絮的身上,车允絮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还真的心血科的人都到齐了,在看看讲台上的人,是朴主任。
朴主任见她进来了,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允絮,你现在把昨天的造影结果分析一遍。”
车允絮眼神微挑,看向朴主任身后的屏幕,屏幕上都已经把昨日的造影图片放了出来了,车允絮眼角一抽,还真的是在等她分析。
她从容的走到讲台上,朴主任便也走在坐席上坐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车允絮的身上。
“我们昨天给这个病人做了一个冠状动脉造影,从造影的情况来看,这个病人的冠状动脉前降支是100%的狭窄,对角支也是100%的狭窄,有一个中间支,狭窄大概在90%左右。”车允絮手里拿着遥控器在前降支和对角支的地方划圈。
车允絮瞥了一眼朴主任继续面不改色地说道:“实际上这个病人只能靠回旋支的一部分血液来供应整个心脏,这是远远不够的。”
二科科长安在孝看到车允絮后,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她那张脸上淡然冷淡神色和那双深邃氤氲着雾气的眼眸看起来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样,他眼里划过一道冷光,说道:“这些大家都知道,我们要的是对策。”
车允絮那双清冷的眸子猛地深了下去,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仿佛要将人冻结一般,她转眸看向安在孝,唇角一勾,“学术讨论会就是要所有医生聚齐在一起讨论出个对策来,二科科长这么说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安在孝听到这话以后,面色当即沉了下去,这个车允絮说话专捏别人痛处,他奋斗了这么多年可终究只是个二科科长,车允絮这话无疑激怒了他心底那隐藏的怒气,可他却不能当众发怒出来,只好咽下这股怒气,他咬着牙道:“病人这个样子做医生的难道不急吗?”
车允絮勾起一抹笑来,可那笑却十分的冰冷,“可这是一科的病人,二科科长这样是要管到一科上的事来么?”
安在孝听了后,面色瞬间变的如墨汁一般,这个车允絮说话真的是高,话中两次给他下套,她言外之意就是他迫切想要进一科!经车允絮这么一说,好几位医生看他的眼神就变了,他怒不可遏,刷地一下站起身指着车允絮,面露狠色道:“车医生,请你尊重一下别的医生!”
“自然。”车允絮扬起头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应道。她知道逼人不能逼太死,便也不再说了下去,给了他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