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体开关』,便是存在于人体内的一些开关按扭,控制着人体内的各种活动,原理和电掣一样,开动电掣便展开运作,关闭电掣便停止运作;一般来说,正常『人体开关』是由脑部全自动操作,视乎个人需要而自动开关,例如进食时分泌消化胃液;运动时将心跳速度增加来运送血液;睡眠时调慢心跳速度等…」
「这些我也知晓,和武器有何关系?」
「美国和前苏联在当年军事竞赛的冷战期间,争相研究如何运用『人体开关』,目的有三个。第一,藉此操控人类;第二,将人类潜能极限发挥;最后,甚至可以不需要使用常规武器,也可以遥远操控敌人生死!据知现阶段美国已经发展到,可以成功操控动物的行为了!」
「哗!哗!哗…估不到原来你的想象力比我更为厉害…若照你所说的,我们岂非正在调查一个破坏世界、毁灭人类的惊世大阴谋?」
「有这样的可能!」
「哈!你…不是认真吧…?若然所说属实,也该不是刑事调查组的调查范围…也许该由重案组…不…是国际刑警…甚至是国家特工…特务零零柒等负责…总之,不会是我们的职责吧!那…我们该可以结案回家休息了…」
「贞,说得对!但是到底还缺乏有力证据,怎教人相信我们的假设?」
「证据?真是谈何容易?经过多次查探,到现在连他们如何害死表姐的证据也未能找到。就连你那位精明神武的大师兄白玉龙,也裁在他们手里。若他们真的如你所说,在进行大阴谋,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找着任何罪证吧。」
「这点我同意,但相信即使任何最精密的计划和部署,也一定有漏动存在,凡事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哦,那他们的疏忽、漏动在哪方面?」
「天武院长在我们离开时,不是给了两本有关『不死基因』的研究报告吗?」陈达中边说边将目光射向放在车厢后坐位上的两份报告。
「啊!这两份报告?你不是会认为他们这样愚笨,将罪证送给我们吧。」
「他们当然不会这般愚蠢,但不是说过即使多精密的部署,亦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吗!就像那次妳竟能误打误撞,冲进他们会议室般。」
「那次是好彩数而已。」
「一不离二,或许此番妳的运数更佳哩!」
「这…也未尝没有道理,但…这份甚么报告定然是艰辛深奥,十分沉闷,很难看懂,教我如何能在此寻找线索?」
「唔,即使如妳所说,也得要先花点时间将报告看一遍,才作决定吧!」
「但…我真是担心会看不明白,不若…将报告交给警方的心理专家阅读,相信以他们的专业知识,定较我们容易找出疑点啊!」
「啊!提议也不错,未尝不是个很好的躲懒方法…但可不要忘记,一直在追查此案的是我们,最了解案情的是我们,我们知道案情的重点在那里。故此,该先做点功课,将报告看一遍,找出重点。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才询问专家,这样才较恰当啊!」
「依你所说,不看是不行啦!」
「嗨!怎么啦?如此抗拒阅读此报告,难道不想早些破案,替妳表姐报仇吗?」
「我虽然很想…但…这实在是极沉闷的工作嘛。」
「唏,反正又没有男朋友约会,与其呆在家里看电视节目,不若花点时间将报告看完还好哩!」
「哼!竟这样说话,又想与我斗咀吗?」
「不,不,绝无此意,只想妳花点时间看看这报告罢了!」
「那…好吧!」婉贞再无法推辞,唯有无奈答允。
「我送妳回家,利用今晚时间,把报告读完,将重点找出,明天再作详细讨论吧。」
婉贞虽有点不愿意,但也得无奈地接受此安排,将报告拿回家。然而,内心仍十分不忿。
「我呸!衰人陈达中,说甚么没有男朋友约会,难道没有男朋友便要看这沉闷的报告吗?你啊…不也是人到中年,连亲密女朋友也找不到?还妄想追求本小姐?休想!你孤家寡人才要闷在家里哩!硬说人呆在家里看电视节目,真是气死人了!」
喷嚏…喷嚏…陈达中驾车回家途中,连打多个喷嚏,似是受了婉贞咀咒所致。
达中回到九龙湾德福花园住所,他是单身独居,住家显得杂碎凌乱。达中先作简单执拾,再按照警务手则,把随身佩枪放进抽屉,将子弹褪出,再用手铐扣住弹膛之轮辄,锁好抽屉。然后从冰箱取出啤酒饮品,躺在长椅上,拿起「不死基因」报告阅读。
「唔,报告的封面设计颇为美观,透明人形配合七彩的基因图,看来花上不少心思啊!」
细阅前,陈达中先将报告翻阅,图简单理解大意,但在翻阅过程中,他的心脏突然作出强烈跳动,而且产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认为这份报告很邪门…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苔。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公元前五四四年,佛教始祖释达多(释迦牟尼),经历半生后,今天,他在菩提树下得到顿悟,看透一切世情,并作出一个最重要,及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决定 — 离开俗世!』真是废话连篇,这样货式也算是一份专业研究报告吗?…但…内容有熟识的感觉…似乎曾在某本书内看过…」
陈达中并不知道,当他打开报告阅读的同时,装置在内里的破坏「不死基因」仪器,已俏俏启动运作,发射出强烈超高频电波,破坏他体内的不死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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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世界上存在着有限制的环境。人在出生后便要面对困难,需要有空气、食物才可以维持生命…人类的生存任务便是在有限制的环境下,运用能力来解决难题;人在一生中所做的每一件工作,每一段时刻都是在解决一些大大小小的难题,小至如何呼吸空气;大至如何统治国家;人类面对的所有难题皆离不开生、老、病、死四大范畴…』唔…似乎有点儿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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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陈达中仍然集中地看着那份报告,而且已经非常投入…他身体内的不死基因已渐被高频电波破坏!
「…『人类面对最主要的难题其实是 — 生存。然而,人类只会选择以次等方法来解决难题,却不选用最佳和最彻底的方法,所以问题始终解决不了,反衍生更多和更复杂化的问题…解决难题的最佳方法是很简单 — 解决人类。只要人类不再存在,一切人类的难题便不会出现,难题才是真真正正获得解决…』人类本身真是问题根源的关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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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中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渐渐被那份报告控制了他的情绪…不死基因功能亦已在不觉间丧失泰半。
「…『人类生存为的是啥?…是为了金钱?是为了权势?是为了爱情、亲情?还是为了其他理想?只要想得清晰一点,这一切一切人类所追求的东西,其实只是虚幻浮云,全都是没有实质意义…』对!…我…活了数十年,仍是…一无所有…终日所做的事情,只是营营役役,完全没有半点意义的东西…真是不知道生存到底为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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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陈达中,已完完全全地被那份报告,掀引着他的意识形态,迷失了自我…
「…『人之所以选择用次级方法来解决难题,全都是因为上天的安排。早在人类遗传基因内预载了「不死基因」软件,禁止人类自毁,要求人类用尽所有能力,完成特定的人生任务,才容许人类死亡…着实没有这个必要…试想人人劳苦一生,最终也是难逃一死,人一代又一代将此痛苦,重重复复延续下去,何苦如此……?』……何苦?…何苦?…真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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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中现在的心跳极为杂乱快速,额角不断冒汗…仪器运作近一小时后,他的不死基因功能已全然丧失!
「人…生存真是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陈达中把报告放下,神智迷糊…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走到存放佩枪的抽屉,用锁匙将抽屉打开,从枪袋取出佩枪,解去手铐,装上子弹,慢慢放到自己头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