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棍磕碰在墙上的声音时远时近,每次剩了都在暗暗地估计着声音所发出的地方离自己有多远。他也担心刀凡在黑暗中猝然发难,虽然他现在答应自己去找寻囚禁姜海媚的地方,但在两个人敌我未明的时候,剩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着身边一切地变化。
他们都是用右手的掌缘擦着身边的甬道壁在向前摸索着。剩了的脚步声虽然在他严重受伤后,显得要比刀犯沉重了许多,但却平稳而有节奏。刀凡则每一步都是试探着踏出,脚步声就未免就有些杂乱。对于剩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前进的节奏,刀凡也在心里暗暗地诧异着。他不知道剩了在最近又获得了什么奇遇,回想起刚才在上面大堂中,他周身萦绕的那种红色的力量气息,再看他现在步履如山,刀凡感觉到剩了的能力比上次他们相见时又要提高了不少。
在两个人的脚步声中,甬道一成不变的还是保持在黑暗当中。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又向前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刀凡忽然在后面压低了声音道:“以前我在走到这个距离的时候,前面会出现两个叉路口。咱们就走左面的那一条,估计再有三十几米,就应该,”话还没有说完,周遭突然有一阵刺耳的“嘎吱”声骤然响起。这个声音剩了并没有听过,因为当时在大堂中地板翻卷时,他已经跳进了案子上的大洞当中。但刀凡却对这声音是熟悉极了,他的身躯一紧,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脚下却突然间一空,在黑暗中就好象有一个空洞突兀地出现了。饶是以刀凡这么敏捷的身手,却也无法躲的过去这个空洞,他还没来得及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完,整个人就倏忽消失在黑暗当中。
剩了被那突然响起的声音先是给吓了一跳,等到他发觉情况不对时,刀凡的气息却消失在他的身后。他仓促间伸手向后捞去,但此时本来应该是刀凡所站立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不存在了。
这一下事发突然,令剩了在猝然间有些慌神。他的长刀迅速地拉起了一层刀幕,将身体护卫在里面,然后才屏息凝神的开始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地面上的那个大洞在将刀凡吞噬后,又急速地翻转了过来,就好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甬道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但现在的平静却被打破了。剩了利用贴在左眼上的热能感应镜片能将周围的物体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但甬道中在发生了刚才的变化后,却并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异常,只留下前方那两个深不见底的叉路口,好象是九幽中恶魔的大口,在等待着吞噬一切敢于靠近它的人。
小腹处的伤口好象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之前刀凡的那几棍子给剩了所造成的内伤,却让他感觉到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但对姜海媚地牵挂却让剩了咬了牙坚持着,虽然前面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却还是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前进。
刀凡在消失前曾说要走左面的那条岔路,剩了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无法定夺。在这种选择两难的情况下,他不得已也只好听从刀凡的话,顺着左面的墙壁向前走去。现在他更是把警惕性提高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时刻戒备着身周的一切异变。尤其是对于脚下,他每踏出一步,都是先用脚尖轻点,在感觉到正常后,这才谨慎的向前踏出。
岔路口离剩了越来越近了,而剩了的心脏也在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开始紧张的快速跳动起来。他现在感觉到自己身上好象是被压上了千钧的重担,那里面不仅有对前途未明地恐惧,也有对爱人地牵挂,另外就是对还在上面不知道情况如何的兄弟们地担忧。这些情绪都好象是无比沉重的大石头一般,在随着时间地流逝而慢慢的加重着。等到剩了终于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那种沉重几乎都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嵌在剩了左眼中的热能感应镜片并不能让他在黑暗中看得很远,剩了现在更多的倒还是依靠着灵敏的听觉去捕捉着前后左右的声音变化。在岔路的里面好象有隐隐的声音传来,虽然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不引人注意,但在此时此地却立即就让剩了那绷紧的神经更加的紧张起来。他想要喝问一声,但转念间却又放弃了这个莽撞的念头,长刀在转圜当中,护卫着他的身体,随着脚步地前移,他开始慢慢地靠近那个岔路口。
剩了现在也象是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一般,他将自己的呼吸频率减缓到了最慢的节奏。在体会了一下身体内还残余的力量后,他失望地发现,再想要让力量呈现刚才那种外溢的状态,却是不可能了。
失去了红色气息地加持,包裹在剩了身体外的那层肉眼所看不的保护膜也恢复了正常状态,如果此时有高手从暗处偷袭的话,剩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刀和灵巧的战斗技巧了。但现在他的内伤很重,而对手中还有多少象是刀凡那样的人,剩了却根本就无法估计。长期以来他都是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对敌人实施残酷地打击,现在却要在对敌人根本就不清楚的形式中与之对抗,还缺乏这个方面经验的剩了无法抑制心里的那一丝慌乱,只好将长刀挥舞得更快更急了。
甬道的岔路口中本来那若隐若现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这次剩了完全听清楚了那是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从那脚步声的频率和踏动的力度听来,却总是感觉有些古怪的因素从其中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