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求求您！莫打小姐了！”
丫鬟拉着一少女的袖子，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少女猛地踢开丫鬟，一张小巧红唇内吐出清冽言辞：“滚开！本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丫鬟来管！将她给本小姐拉开！”语罢，两个婆子上前将那丫鬟按压在地上。
少女莲足之下还躺着一位少女，青丝散乱，衣裙污浊不堪，各处染着灰色的脚印，她樱唇微蠕：“小妹妹，莫踢了……”
听得她唤自己小妹妹，少女心中怒火更胜，莲足狠狠踩住那少女的小手：“你唤谁小妹妹！本小姐没有你这般的傻子做姐姐！”“嘤……鸢儿疼，小妹妹莫踩了！”少女带着哭腔道。
莲足狠狠地踩碾着小手，元宝似的嘴角上扬，那笑意却未传进心内：“本小姐说了莫要唤我小妹妹！”力道重了几分，在场的丫鬟与婆子都听见了少女手骨开裂的声音，各个汗毛倒立。
丫鬟嘶哑着喉咙喊道：“二小姐！求求您莫要再下去了！老爷回来若是知道你如此欺负大小姐，他定然不会放过您的！”提及自己的父亲，少女面色僵了僵，继而冷笑：“莫以为拿父亲打压本小姐，本小姐便会怕了！”
忽的，院口跑进一丫鬟，在那少女耳畔轻语了几句，少女一甩衣袖冷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女，抽回莲足：“今日便放过你，以后若是再像今日这般，本小姐便不会这么仁慈了！走！”
待脚步声远去，那丫鬟忙扶起少女，泪珠不住地往下掉：“大小姐，您手疼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若轩！啊？？”
丫鬟手里那只小手已然肿得不成样子，表皮擦破，生肉混着灰尘，鲜血淋淋。少女努力扬着嘴角，但是眼泪却是如洪水一般，道不出一个词。
“咱回房，咱回房去！”
丫鬟搀着少女，缓缓地走出了院子。
那少女是苏相府的大小姐，苏丞相苏子衿的大女儿，苏梓鸢。在娘胎里时被祖母苏老夫人下了毒，好在是没有夭折，但痴痴傻傻。虽已及笄，智龄却不抵十岁孩童。那被换作二小姐的便是苏子衿的小女儿，苏梓薰。她本是姨娘所生，苏子衿将那姨娘扶正之后，她也算做是苏相府的嫡次女了。城中都有所闻，苏丞相苏子衿有两位千金，各个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的是大小姐是个傻女，整日不晓得该做什么；而二小姐可不同了，非但是个才女，还与太子有着婚约，这无一不让少女羡妒的。丫鬟是自小便跟着苏梓鸢的，这相府里，怕是除了她便没有丫鬟会真心待她了。
“真是造孽啊！莫不是我家姑娘走得早，鸢姐儿怎会如此！”
一位妈妈为苏梓鸢处理着伤口，一面叹息道。这妈妈姓柳，是苏梓鸢母亲的奶娘，苏夫人离世之后便是她一直在照料苏梓鸢。
柳妈妈自幼学过医术，苏梓鸢的大病小病都未请过大夫，都是柳妈妈照顾的。她抬眼道：“姐儿，消毒会有点疼，若是疼了喊出来，可好？”
“鸢儿知的。”
苏梓鸢乖巧地点点头，日光投射下，长睫在眼睑投下一抹青色剪影，若她不说话，这模样定会让人觉得是个大家闺秀了。
屋外，若轩清洗着沾了血的白巾，鼻子涌上一股酸意，手忙脚乱地抹去了眼泪继续清洗。坐在桌畔的苏梓鸢身躯僵硬，双腿有些痉挛，小脸煞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掉，银牙咬着樱唇。
瞧得这副模样，柳妈妈心里忍不住地泛起心疼，颤着声音问道：“姐儿，你可是疼了？”苍白的小脸上扯起一丝弧度，笑得比哭还难看：“妈妈…鸢儿不疼…不疼的……”
若轩双手颤地差些拿不住铜盆，慌忙稳住了手，我家小姐命为何这么苦，夫人，您若在天有灵，求您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