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才注意到身处屋外有所不妥,退得客厢之内,合上屋门,各自寻了位子坐下,夜雨习惯性地立在门口,以防外人窥听。裴书琰自顾自地倒了一盏清茶,静待下文。刘煜思量片刻,复又开口道:
“姑娘欲知何事?”
清尘思量半晌:“恒月一三六年之前,可有何大事发生?”
“一三六年之前?”
“不错”
“并未听父亲提起什么特别之事”
柴苍询问道:“沐姑娘为何要问起一三六年之事?”
“偶然发现贪腐案连坐之人均是魏如海一三六年之前招入门下的旧部。”
刘煜记忆回到经年之前:“好似确实如此,会不会是巧合?”
清尘摇了摇头,继续发问:“一四五年三皇子贪腐案突发,公子可知为何魏如海得以全身而退?”
刘煜愤愤道:“自是所有罪名都被家父所顶。”
“哦?”
“魏如海从不正面涉及这些勾当”刘煜顿了顿“此类事情均由我父亲出面,而后再由刘家将这批银子送入魏家,所以贪腐案爆发,家父便成了罪魁祸首,而魏如海中饱私囊却得以逍遥法外。”
“你可有证据?”
“有,每笔送进魏家的银两,均有记录,家父自知罪责难逃,甘愿顶下所有罪名,并以账本交换,望魏如海念在多年交情保刘家老小活路,不想魏如海人面兽心,家父一死,便对我刘家余众赶尽杀绝。幸好家父留了一手,当年交给魏如海的账册是一拓本。”
众人沉默,刘吉糊涂,刘家知道魏如海诸多把柄,魏如海又岂会给刘家一众留有活路?
“正本在何处?”
“藏在盛都一安全之处”
“你方才说所有银子都汇入魏家?”
“不错”
“看来魏家私藏一座大宝藏”
“我知道在何处?”清尘侧目瞟向刘煜
“你知道?”
“认贼作父那几年,曾多次往来魏府,无意闯入过魏如海禁地”
清尘眉目低笑,竟有意外收获,可究竟是什么理由令南宫逸接受魏如海的突然倒戈?清尘下意识双手交叠,拇指互相拨动,由于身着男装,袖口微短,这一举动落入柴苍眼中,柴苍眸有思量半晌开口道:
“沐姑娘在想什么?”
清尘被柴苍的声音唤回:“哦,我在想南宫逸一向多疑,究竟为何会接纳突然倒戈的魏如海?”
柴苍探声道:“沐姑娘倒是了解南宫逸”
“知己知彼方能克敌,柴公子难道不明此理?”
清舞轻嗑出声:“沐姑娘许是多心,接纳倒戈之臣多是为了利用”
清尘摇了摇头,若是利用南宫逸早在登基高位之时便将魏家铲除,可他却将魏家留至今日,反手给了李家一次重击,究竟是为什么?静默片刻,刘煜突然出声:
“沐姑娘,魏如海与南宫逸一事,刘煜确实不知,不过曾听家父提起过,魏如海并不是甘愿跟随三皇子,而是三皇子手里有什么东西牵制了魏如海”
“牵制?”清尘顿惊“不对,若有牵制,为何那人倒戈南宫逸之后,三皇子不将东西拿出来扳倒魏如海?”
“此事刘煜也是想不通”
一旁的裴书琰放下茶盏:“或许此事裴某知晓”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裴书琰,齐声道:“你?”
裴书琰摇了摇头“三皇子的事,裴家多少知晓一二”
众人会意点首,裴书琰接着道:“沐姑娘定是不知,但相信在座的各位均有听过‘红颜戏子误太子’一说。”
柴苍接道:“据说是太子渊看上戏楼一戏子,执意立戏子为妃,先皇得知,下旨赐死戏子,太子渊闻讯及时赶到挥剑斩杀行刑宫人救出戏子,先皇闻后大怒,褫夺太子之位,贬至益州,可太子渊离开盛都当晚却突然带人折回,企图造反,被乱箭射杀,戏子自那夜之后便不知所踪。”
刘煜接道:“其实太子渊并不是折回造反?而是三皇子误传先皇欲意赐死戏子,这才引太子连夜带人折回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