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茹坐在马车上气怒地撕扯腰间绑带,却半天未得其果,青竹见状,跪落在辛念茹身侧,开口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辛念茹瞪着清亮的眸子,眸中氤氲闪烁:“青竹,我连个裙带都解不开是不是特别没用,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沐清尘那样貌美如花,会吟诗作赋的女子?”
青竹手下微顿,仰首看向辛念茹:“小姐说的什么话?在咱们关外谁人不知小姐巾帼之色?谁人不在颂德小姐累累功绩?有多少名仕望族欲与小姐攀亲?怎得今日竟说些丧气话?”
“可是..可是爹爹总说女儿家该有女儿家的样子,怎能像男子一样上战场厮杀?”
青竹正色道:“在青竹看来,小姐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女子,比那些整日躲在深闺之中弹琴绣花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她们需要男子来保护,而小姐却护了他们的家啊。”
“那你说,既然我那么好,为何凤幽冥要她不要我?”
“自然是那幽冥王爷不识明珠,他定会后悔的”
‘吧嗒’一滴清泪滴在青竹放在辛念茹腰间的手背上
“小姐?”
“后悔有何用?他已是她的夫君….”
辛念茹的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催促声
“二姐,快一点,皇后娘娘的仪仗已至闻人府门口了”
被唤二姐的那名女子应声道:“来了来了”
“二姐,一个镯子而已,你非要找它作何?若要耽误了迎驾,皇后娘娘定会对我们孙家女眷产生偏见的。”
“你懂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被姑父家韩皎月压着,有你我姐妹什么事儿?”
车轿内的青竹看向辛念茹,只见辛念茹噤了啜泣之声,抬手对青竹摆了个嘘的手势,听那外界继续道来:
“三妹,你可还记得去年秋围之时,二姐我被刺客砍中背部,皇后为安抚咱们孙家,特地赏赐的随身之物?”
“当然记得,二姐那时还险些送了性命。”
“哎,今日戴它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让娘娘知道,我们孙家记得她的恩情,自然也会多看你我一眼。”
“二姐说的有理,现下皇后娘娘已至,我们快些入宴吧。”
“好”
谁知那孙家三小姐走得极,一个趔趄竟撞上了辛念茹的马车
“哎呀”
车内的辛念茹与青竹也不由得随马车轻晃起来,为不让车外姐妹发现其二人,辛念茹稳身后捂住青竹的嘴巴,顺势弯下腰来,只听车外气急之声:
“该死的,这是谁家的马车”
孙家二小姐定目半晌道:“三妹没看见上面的辛字吗?”
“嗯?辛?”孙家三小姐沉思片刻道:“是那个蠢货家的马车?”
“除了她还有谁?”
“果然,有什么碍眼的主子就乘什么碍眼的马车?”说着不忘抬脚踢了向车轮,‘嘭’一阵闷响声传了出来,车内主仆二人也随之一颤。
“三妹跟个死物计较作何?想想它的主子,今日那身大红大绿的扮相已被各家夫人小姐笑话开了,三妹也该解气了。”
“那倒是,稍后见了蒙部公主,再把脸丢到蒙部去,皇后娘娘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些高门后院的唾沫星子也够淹她一阵儿了”
“哈哈,可不就是”
姐妹二人的笑声越来越远,辛念茹起身放开一直被自己捂着的青竹,眸上的氤氲早已散去,反被一丝精芒所代
“小姐…”听到方才那般言论青竹有些担忧地看向辛念茹
“我没事,替我更衣”
“哦,是”
此刻的辛念茹仿佛意识到清尘方才那番话的意味,心头仿佛被压了千斤巨石,这比砍上她几刀还叫她难受,她宁愿沐清尘是在害她,而不是帮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