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打量着正为闻人家小女儿把脉的莫大夫,不禁出神:凤京何时有了位女大夫?看模样,已年近四十。方才闻人老太爷指名这莫大夫看诊,想来她早已是这府上的常客。
思量之际,莫大夫已行至清尘身侧,出言道:“请由奴家为王妃看诊。”
清尘收回微散的眸光,下颚轻点:“有劳莫大夫”
“王妃言重了”
清尘伸手之际,不慎带动受伤之处,吃痛地频频皱眉,莫大夫看在眼中,询问到:
“王妃可是哪有不适?”
闻人贞并步上前,率先应道:“莫姑姑,王妃方才为救贞儿伤了左臂...”
莫大夫听罢,眉下了然:“王妃若不介意,请先让奴家检查一下您受伤之处。”
“好。”
莫大夫得到应允,上前挽起清尘衣袖,
“嘶”
贴身的衣物拉扯到伤口,清尘不禁低呼出声,再看那藕臂之上,赫然盘踞着一道约两寸的伤口,不时地还有猩红的血水自伤口间流出。莫大夫见状眉头不禁轻轻皱起,这伤口虽未伤筋动骨,但若处理不好,极易留下疤痕。
“王妃”听荷担忧地急唤出声,怎想得自家王妃伤的这般严重..
“啊..”
闻人贞瞧见清尘流血的伤口,似被吓到,惊呼出声..
守在外厢的闻人老太爷听见闻人贞的惊吓声,担心出了何事,急声问道:“出了何事?”
过了半晌,乳娘从内厢退了出来,向闻人老爷禀报道:“老爷,小姐无事,无需担心,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左臂受了外伤,伤口...伤口..极深,似有两寸之长”说着,乳娘抬头看了看老太爷面色,接着道:“若不是王妃护着小姐,恐怕伤到的便是...便是..”
“好了,你先进去帮衬着,看诊之后,让莫大夫出来见我..”事发之时,闻人老太爷就在当场,怎会不知若无清尘,将会发生何事?
“是,老爷”
乳娘回至内厢,见莫大夫柔声对清尘道:“王妃忍着点儿”
“嗯..”
莫大夫抖弄手中纱布,有意无意道:“想不到王妃不喜香粉,却独独偏爱着药香,与那些高门贵女真是有所不同。”
清尘心头一顿,面上依旧含笑有礼,得体应道:“清尘自幼身体柔弱,多喝了几碗汤药,这身上药味儿便是退不去了,哪比得上那些身体康健的闺中小姐。”
莫大夫轻叹一声:“恕奴家多言,方才从王妃的脉象来看,王妃身子已多有好转,那些去病的药物便无需再用,多饮...伤身。”
清尘心头顿展:
“多谢莫大夫,清尘记下了。”
“王妃,伤口已处理妥当,近日莫要沾水,稍后奴家为王妃配些外敷的方子,连用三日,便可见好转。”
“多谢”
“莫姑姑,王妃的伤会否留下疤痕。”
“这...”莫大夫眉目有些许闪躲,后道:“还需看王妃伤口愈合情况..”
“这...”闻人贞心头自责之情顿生...
清尘浅笑起身:“贞儿不必挂怀,莫大夫医术高明,此等小伤自会痊愈。清尘今日本随母家家眷一同过府,家母不知清尘来此,恐其忧心,便不久留。”
“可是...”贞儿有些担忧,本欲挽留,却被乳娘打断提醒道:“小姐,时辰已近,您也该换身衣服入宴了,莫要再惹得老太爷不高兴。”
“这...”闻人贞犹豫一阵儿,随后上前朝清尘恭敬一礼:“王妃...”
清尘抬手轻扶下拜的闻人贞道:“莫再言谢”说罢,转首对听荷道:“走吧”
“是”
“恭送王妃”
直至出了后院小筑,听荷才忍不住开口道:“王妃,您的伤怎会如此严重,吓死听荷了?早知如此,去救那闻人家小姐作何?那个莫大夫真的高明吗?会不会是庸医?不如我们回府找个太医再看看”
清尘嗔笑道:“未伤筋未动骨,哪里严重了?若不去救她,这伤得就是那女儿家的容貌,要她今后如何作活?”
“可是..那莫大夫当真高明吗?不如我们早些回府,请宫里的太医再看看如何?”
“哦?你怎如此不信她?”
“王妃,您今日的衣裙是听荷亲自做过熏香的,怎会有药香味儿?您已久不饮药,她还劝您停药,这不是庸医是为何?”
清尘嘴角笑意渐收,目色暗沉:“她不是庸医,她是在表明心迹。”清尘深明,这个莫大夫已发现自己会医术,但她却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不会外传,此番用意为何?今日可是我与她初识,难道是因为我救了闻人贞?
“嗯?心迹?听荷还是不太明白”
清尘轻喝出一口凉气“派府上的暗卫去查查这位莫大夫。”
听荷仍是一脸不解,恍然道:“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