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方一下轿,便见立在府门口的沐家亲人。佳人眼眸顿红,嘴角微扬,上前俯身一礼:“父亲,母亲,清尘回来了”
沐夫人上前拉过清尘,泣然道:“快起来,让为娘看看”沐夫人打量着:“尘儿,在恒月过得可习惯,吃食上可有不妥?”
“娘,清尘习惯”
沐远生开口道:“夫人,尘儿方回府,车马劳顿,家常之事日后再询问也不迟”
“对对,瞧为娘糊涂了,如今尘儿平安归来就好”
沐远生见立在马车旁的凤幽冥,上前道:“参见王爷”
“沐大人无需这般见外”
“王爷,府上已备好膳食,不如入府一聚”
“沐大人盛情,如今瑾瑜方回凤京,还有诸多要事需做安排,不如瑾瑜明日再入府拜访”
沐远生思之所言,连连点首:“既然如此,沐某便不多作挽留”
凤幽冥点首示意,抬眸望了一眼沐家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清尘身上片刻,方行离去…沐远生望着凤幽冥远去的车马心中不住暗赞。
“娘,怎不见三哥?”
“这不年关将至,老夫人放心不下你二叔一家,便命你三哥跑一趟黔西,送些年货过去”
清尘会意点首,突然想起些什么复道:“娘,四哥路上遇事耽搁,尚需晚两日回府”
“含儿,他……”
沐远生插过话:“王爷差人传回的书信府上已收到,之含身为男儿,出去长长见识是好事,无妨”顿了顿复道:“雪后甚寒,莫要在此站着了,快些入府吧”
隔了三个月再回沐家,这一顿膳食硬是吃到了入夜方且散去…
清尘回至厢房沐浴更衣之后,便遣离听荷下去休息,而自己却坐在窗前了无睡意,恒月之事暂时搁置,赤鹰军打下威名尚需时日,如今最棘手的是久星国事,闻人氏已经开始动手,第一刀便砍向了薛家,倘若凤岚霖得到皇位,薛家,沐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砰’
低思间,房中的窗户被一阵急来的寒风吹了开来,清尘下意识合了合衣襟,起身正要关上窗户,却瞥见院中孤立的身影,清尘心中一怔:
“谁在那?”
俊逸的轮廓在夜月的映衬下越发清晰:“清儿,是我”
清尘微愣,白日方分开,夜里怎么又突然出现,难不成宫里又出了什么事?
“出了何事吗?”
凤幽冥摇了摇头:“其他的事”
清尘眉目低思,沉默片刻:“进来说吧”
烛光摇曳,二人对坐在方桌两侧,清尘提壶倒一盏清茶推至凤幽冥面前,顿时清香四溢
“暖暖身子”
半晌,一阵低叹声自传至清尘耳中:“有些事,瑾瑜未说,不是有意相瞒,而是瑾瑜亦不想提起”
清尘心间微动,他是为了白日马车上所提之事而来,何故如此心急呢?隧道:
“清尘知道,瑾瑜不必再提”
“于你,瑾瑜自不想有所隐瞒,不过、说来话长” 凤幽冥站起身子复行两步,复缓声道: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久星皇室有两位皇子,品行才学皆是出众,立谁为皇储成了日日朝堂争执所在,那时恒月久星虽战事不断,然恒月庆典各国均是要派使臣拜贺,此行恒月无疑是一个立得功绩的好机会,为此朝堂又陷入争执的旋涡中,可两位皇子偏偏均无意皇位,皇二子为将此机会让给皇长子,留书出走,离了凤京。”
“所以皇长子便是在次机缘下结识恒月倾凰公主?”
“不错,奈何寻皇二子无果,恒月庆典在即,皇长子只得奉命踏上恒月国土。后来他在恒月国辩之上一人论群雄、风采卓绝,不仅为久星赢得荣光,亦赢得倾凰公主之心。可他二人之情,恒月久星皆是难容,倾凰无法背叛恒月,皇长子不能背离久星,二人又不忍分离,最终选在两国国界一废城定居,同时招贤纳士,救助边城被战事所累的穷苦百姓。”
“就是如今的幽冥城?”
“嗯”
“皇二子呢?”
“皇长子宁可放弃皇位也不愿抛下倾凰公主,自此与皇位无缘,无奈久星只得遍寻皇二子,可当皇二子回宫之时,却带回了一名叫云的女子,执意要立她为妃,皇家自是不允,因那女子生的美丽异常,朝臣均议论她是来路不明的祸国妖姬,是来祸害久星江山的,当该诛杀,皇二子誓要与那女子同生死,皇上自是无奈,便默认下这桩婚事,只可惜成婚之礼甚是草率,没有聘礼车轿,没有凤冠霞帔,没有亲朋贺礼,仅有皇子府的几个家眷仆役勉强见证这桩徒惹众怨的婚典。”
“何来家眷?”
“皇子成婚前均会有侍、寝婢子,得怀孩子的便会封个侍妾,皇二子府上便有一女子,早先为其孕有一子,奈何夭亡,云嫁入皇子府时,那女子复处待产之际”
“是凤岚浩的母亲?”
凤幽冥眉色微皱:“嗯,岚浩的母妃是一位良善的女子,对待任何人都是”凤幽冥陷入一阵回忆中复道:“没多久便产下凤岚浩,次年云也生下一子,取名为玉。”
“便是如今的三皇子?”
凤幽冥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清尘心底微怔,凤幽冥未打算直接为清尘解释,而是继续道来:“因皇二子娶了云,所以立储之事便被搁置下来,一晃五年过去,皇上身体每况愈下,立储之事不得不复重提,可朝堂仍旧难以接受云,为此部分朝臣又将目光转向皇长子,他们觉得虽然倾凰是恒月公主,可这五年夫妻二人在边城为民功绩可见,均认为皇长子有此功勋继承皇位,另一部分朝臣仍介意倾凰公主身份,朝廷内争复又开始。恒月便趁此时机,举兵攻打久星。五年间,皇长子夫妇见惯百姓之苦,不忍两国争斗,同样也为了久星不在陷入纷争,夫妻二人在两国举兵相侍之时,双双于幽冥城举剑自尽,以血祭国,徒留一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