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认清楚一个人有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些策略,要不说能识人的是慧眼呢!
商臣弑父后自立为楚穆王。
楚穆王知道自己弑父上位不合礼法,肯定会引起一班大臣的反对,就先下手为强。他假意召集朝臣议事,让大家大胆进言,不要有任何顾虑,自己一定虚心接受意见。暗中却安插许多眼线,记下各大臣的言行,凡是有质疑他上位合法性的只言片语,都会被记上黑名单。
隐忍一段时间,楚穆王开始对朝中异己进行大力度清除,朝野上下这才看清楚穆王真面目。于是有人屈服于楚穆王淫威,大司马斗越椒是其中典型,他奉命把不服的大臣都给杀了,从此无人再敢反对楚穆王。斗越椒因清洗有功,升官进爵得到重用。【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这两种耻,一个是因为自己无能,应该感到羞耻,一个是因为没有德行来驭使才能,是无耻。】
楚穆王立了儿子旅为太子,公子旅自从亲眼见爷爷被父亲的人逼死之后,就终日木讷,好像六神无主。也正是如此,楚穆王才放心立他为太子。【毕竟自己是杀了父亲提前上位的,万一自己的儿子也有样学样,所以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主圣臣贤,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家之福也。】
楚穆王登上王位后残酷依旧,又有斗越椒这样的爪牙在前,楚国朝政陷入一片昏暗。
还好几年之后,楚穆王暴毙。
太子旅突然成了楚庄王,但这个楚庄王之前一直是不显山不漏水的,给人没留下多少印象。登基后,楚庄王把国家大事都交给令尹斗越椒办理,自己或打猎或游山玩水。斗越椒掌权,一开始还是会向他征求一下意见,后来干脆就自己直接处理,也不去烦他了。看不惯斗越椒专权的人向楚庄王进言请大王亲政,楚庄王不听,在宫门立下死谏牌,上书“进言者死!”。众人不理解,倒是斗越椒觉得楚王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应该好好报答。就这样,楚国内政虽然没什么起色,但也没出什么事。【合乎时宜的隐忍可以在激流中很好地保护自己,一个人要懂得何时进何时退,这样才能更好地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
可还是有人实在看不惯斗越椒专权。一天,有个叫申无畏的请求入见楚庄王,楚庄王躺在美人身上,也不起身,对申无畏说:“你要是来陪我喝酒,我欢迎,可要是有话要说,还是别费口舌了。”申无畏不慌不忙,拿起酒便喝,然后缓缓说道:“我是有件趣事想要向大王说,顺便蹭口酒喝的。”
“哦,有何趣事,快快说来助兴!”
“臣最近听说南郊山上,有只大鸟,在那呆了三年,这三年不飞不鸣,很多人说它是只懒鸟,大王觉得他是什么鸟啊?”【讽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然后让听者有所醒悟。这对谏言者语言表达能力要求很高,因为你要知道听者的逆鳞在哪,这样才能把握好讽刺的度。】
楚庄王听出了申无畏的言外之意,其实一直以来的荒唐都是假装的。不过楚庄王也不生气,站起身来笑道:“寡人知道,此鸟乃大鹏。大鹏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申无畏听了颇为震惊,继而会心一笑。申无畏又陪楚庄王喝了几巡酒,就告辞出宫了。申无畏知道楚庄王是在等时机成熟再如大鹏展翅,自己现在要做的是耐心等待。
又有一个人忍不住了,此人名叫苏从,他去见楚王。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楚庄王假装不不解:“你哭什么!扫我的酒兴,该当何罪?”苏从哭的更加悲恸,如丧考妣:“我先为我的父母哭,因为我要死了,每人给他们送终了,我还为我的国家哭,因为我的祖国快要完了,要历经屈辱……”【苏从这是死谏,在我看来要么是他早就看出了楚庄王的意思要么就是申无畏将消息透露给了他,所以他才敢走这一步险棋。文臣进言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苏从通过充分的前期准备,将风险系数降到最低。所以比较极端的做法一定不能冲动采取,缓一缓,等到可以有一定把握预见结果时再施行。】
楚庄王就问:“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死,又是怎么知道楚国要完呢?我看你是疯了,满口胡言!”
苏从回答:“大王挂了死谏牌,我却来进谏,这不是必死吗?大王不听谏言,不问朝政,楚国亡国,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楚庄王怒道:“你明知有死谏牌,还来找死,真是蠢!”
苏从毫无惧色:“我是蠢,但还没有大王你蠢。”【语不惊人死不休,既然已经决定用极端的方式,就得极端的充分一点,前面的势造的越大,后面所得到的结果就越明显。】
“大胆!我哪里蠢?你给我说明白!”
苏从慷慨陈词:“当一国之尊,放着大好河山不去治理,只顾着整日寻欢作乐。青史留名乃好男儿之志,贪图享乐只会留下恶名,受万世唾弃。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说完他站起身:“我要说的说完了,请大王赐死,我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只是可惜了我学的一肚子治世之才。”
楚庄王走上前,用手扶住苏从双臂,对苏从说:“苏大夫,今后寡人治国要倚重你啊!”苏从先是错愕,继而大喜,主臣于是把酒言欢,共商国家发展长策。
楚庄王见时机已到,决定不再演下去。命人拆除了宫中的娱乐设施,重用直言敢谏的大臣,从此专心理政。
原来这是他的计策,用生死大事来辨别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