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对面的两个军人给的我压力太大了,坐在那就像标枪一般,一个岿然不动,一个不停的冷声询问,亏得我受过专门的审讯对抗训练,心里素质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要不然面对这两位冷面双煞,一般人估计早就扛不住了。
问题一个接一个,我已经汗如雨下,这样的折磨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等不到组织的援兵赶到,我就先崩溃了。这炼狱一般的心里摧残,我实在受不了了,真心迫切的希望,组织的亲人赶紧,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大手一挥,“三少,你可以离开了。”
汗珠流了下来,辣了我的眼镜,恍惚中我我看见审讯室的门开了,我心中一阵激动,赶紧摸了汗水,去看。
开门的是先前的大盖帽,他站在门口对两位军人说:“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
我万念俱灰,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军用吉普带着我们驶离了市区,我和胖子垂头丧气,被分别拷在后车座上,路越走越颠,手腕都被勒的生疼,胖子挤出一个笑脸,凑到前面对军哥说:“我说两位老兵大哥,你们这要带我们去哪啊?”
“你说呢?”其中一个开车的反问。
胖子勉强一笑,“我们都是无辜的善良老百姓,半夜回家,无意掉进了那个土洞中,真的,你们要相信我们,你看我们这一副安顺良民的面貌,怎么可能是盗墓贼呢。”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回头对我们一笑,“我相信。”
“什么?”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拳打晕了开车的,副驾驶座上那位摘掉自己的军帽,“你好,三少,我是九爷手下的暗销子,张良栋。”
我和胖子都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组织的援兵早就到了,真是虚惊一场。
张良栋一指前面,“组织接你们的人就在前面,你们赶紧去吧。”
“那你不和我们一起?”
张良栋把晕倒的那位军人放到后排的车座上,回头对我们说:“我还有任务,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说完他就要开车离开。
胖子追问是不是组织有行动,张良栋神秘一笑,“跟您二位就没必要隐瞒了,组织决定抓捕这次袭击你们的林家人。”
“林家人那么厉害,你们这是要虎口拔牙啊。”我不由感叹。
“没办法,林家人最近逼得太紧,我们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寻龙者,可不是好惹的。这次我们来了八个小队,由二哥亲自指挥,一定能收拾了那帮嚣张的家伙。”
他口中的二哥就是猴子,原名林二,组织的人都敬重猴子,称呼他为二哥,只有我们第七小队的成员例外。
胖子一听猴子来了,“这是要打仗啊,我也参加。”
张两栋苦笑,“胖爷,这次只是围捕,并不真的开打。二哥说了,林家的人虽然厉害,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一但他们知道自己脱困无望,就会主动投降,我们这次就是死死困住他们,等他们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就会主动弃械投降。”
看来组织也是被逼急了,居然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抓捕林家的人,不过这样做,好处确实不少,既可以震慑林家蠢蠢欲动的那些人,又可以把抓捕的林家人作为人质,是要挟,还是交换之前被林家抓走的寻龙者,都是我们说了算。
不过我怎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我和胖子外出取东西,林家人设伏,警察恰好出现,这前半部分很明显就是林家人的阴谋,想要迫使组织暴露。
后半部分应该是组织的反击,以变治变,启动暗销子把我和胖子救出来,然后反客为主,设计反围捕林家的人。
厉害,果真如博弈一般,棋局变换,风云莫测,前一步还是十死无生的残局,挥手落子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计划有序,分工明确,我们就不掺和了,回到组织又是无聊的上课,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这是要上一辈子课的节凑,体能训练,专业技能,侦查隐匿,心里测试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训练科目等着我去上,我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撞墙的时候,二叔出现了。
救星一般对我说:“不用上课了,跟我走吧。”
我顿时心花怒放,屁颠屁颠的跟着二叔就走。
下午两点,等到目的地的时候,我傻眼了,土坡子上老黄牛悠闲的啃着草,远处一个放羊娃正赶着一大群羊羔,手里的鞭子甩得漫天飞。几只土鸭晃晃悠悠的在土路边上溜达,完全没有把我们这些过路人放在眼里。
“这是要到农村视察工作吗?”
二叔摇头,“带你见一位老相识。”
二叔的老相识,听说是一位隐居的高人,可是我看了一圈,这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下村子,能有什么高人吗?
不是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吗?
二叔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村头一户农家门前,直接推门而入,我只好跟了进去。农家的院落唯一的好处就是宽敞,在这打篮球都场地足够,进了堂屋里面正有一个把脉的老人,六七十岁,花白平头,方脸浓眉,倒也一脸慈善相。
他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穿着打扮倒挺时髦的,还带着明晃晃的大金耳环,一看就是那种农村先富起来的主。
老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头也不抬的问了那妇人几句话,就进里屋去了,这种乡下的郎中就这样,不客套,有病就给你看病,没病就不要来瞎掺和,人家还有自己的农活要干呢。
不一会老人拎着一大包中药走了出来,“一共三副,每副煎三次,四碗水煎成一碗,饭后半小时喝下。”
妇人付了钱就此离开,二叔坐到妇人刚才做的靠椅上,对我一指,“我大侄子。”
老中医看了一眼,点点头,说:“你们先坐,我去倒碗茶。”
过了好一会,才端了一杯茶上来,我正迷惑这是怎么回事,二叔起身对我说:“你先坐这喝茶,我和你大伯有点事说。”
我一路走过来确实有点口渴,端起茶来,闻了一下,正宗的毛尖,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我一吐舌头,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我极力忍住,毕竟是客,可不敢太造次,要不然回去二叔又该责备我了,如咽了一团火,我感觉自己喉咙都在往外冒水蒸气。
“太热了,还是等一下吧。”我起身去观看墙壁上的照片,七八个老式镜框里面有不少的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但数量上,以黑白居多。
从这么多的照片中我大致可以看出一个中年人的成长轨迹,这些照片的主人应该就是二叔的老相识,那位眉目慈善的老中医。
忽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子冲了进来,跑到桌子前端起我那杯茶就喝,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小子一身的土,估计是刚才和同村的小伙伴打架了,喝完茶水,用衣袖一抿嘴,看见我在旁边,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往外跑。
农村就这样,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去约束孩子,小时候我在爷爷家里也是这么长大的,见怪不怪。
我笑了笑,继续看照片,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去一张张照片查看,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照片没有童年时期的,当然也没有幼儿时期的,最年轻的一张照片,在我看来,那时候老中医也有三四十岁了。
我正在思考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一阵阵困意袭来,我不由得打起了哈欠,常言道:春困秋乏,这正是草长莺飞的暖春时节,又值午后,我真的有点想睡觉。
困意来时如山倒,想抗都扛不住,我还没走到靠椅跟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