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着急,火气上涌,质问猴子:“二叔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此刻我已经怒气冲顶,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猴子愣了一下,估计从来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像二叔他们这样年纪的人都爱叹气,“二爷去最下面的一层了。”
我们三人原本是趴在网上的,这样容易保持平衡,后来胖子发现自己即便坐着也不会掉下去,因为他屁股够大,于是起身一屁股坐下说:“可是这下边明明没有出口,二爷如何出去啊。”
我想的则是,这地下建筑的整体面积其实并不大,主要在其深度上,借助周围群山的掩护,这下面可能有几千米深,二叔到最下面这一层去干什么,难道下面还隐藏着什么,我想起“石薄”上的记录,会不会是朱棣当年运到这里的东西,就藏在这最下面的一层。
猴子说:“出口自然是有的。”
“既然有出口,我们干嘛不出去,爬到这里——”胖子肥大的屁股用力压了压青铜网,我们几个都跟着晃起来,“当蜘蛛侠吗?”
猴子一指上面,“因为在二爷成功之前,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我们抬头上看,发现上面有一座木楼,内部中空,呈圆锥体形嵌在锁龙井上方的石壁中,内部螺旋状的木楼梯一层层往上,越来越小,这就是木楼了。铁老卦辞说逢木楼莫入,如今倒好,我们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我看了一下,我们此刻离那木楼最底层,起码还有二十米的垂直高度落差,应该不算在进入木楼之中。在我们头顶上方的石壁上,我还发现了一个廊台,边上垂着很多绳子,估计我当时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就是被这廊台里面的人,甩出绳子接住的,看来这武庄的人也是练家子,我和胖子从上面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下坠加速后可以说速度快如奔马,就这样都能被甩出的绳子接住,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实这种技术活我估计要是落在猴子或者胖子身上,他们也能做到,至于我吗,显然不是这块料,当初在组织参加专业技能培训,猴子也教我练过探龙爪,结果他脑袋上缝了七针,训练探龙爪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在廊台的一边还连着一条栈道,嵌在锁龙井的石壁上,这就是老头抹黑带我们走的锁龙井“羊肠小道”了,这么凶险的必经之路,是每一个去长生殿的人都要走的,武侯可真够老奸巨猾的,去自己老巢的路设计成这样,简直就是据天险以扼。
胖子愣了一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极其夸张的哦了一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猴子说:“哦,敢情你和二爷是计划好的。”
猴子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对于猴子和二叔时常背着我和胖子搞小动作和额外的行动,我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追究。
我问猴子:“最下面一层有什么,我们守在这里保护这木楼?难道等一下会有人来搞破坏。”木楼的最下面是合抱粗细的石柱石梁,深深嵌入锁龙井的石壁中,承载着整个木楼的重量,要是有人破坏估计就要在这里下手,看来猴子和二叔的计划很周密,各方面都想到了,只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还不清楚。
猴子说:“你还记得‘永乐七年,四千’吧。”
我当然记得,这是“石薄”上记录的数字,难道我猜对了,二叔去下面果然是为了朱棣当年运到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黑火药。”
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明代那个时候计量单位不用吨的,用的是斗,可是四千斗的黑火药也不得了啊,足够把这里炸个底朝天了吧,朱棣那老小子到底想干嘛?”
猴子一笑,“这里看押的都是怪物,黑火药当然是预防不测用的最后手段。”
四千只是永乐七年的,前面的还有不少的记录,加起来应该有上万斗的黑火药,此刻就在我们最下面,这么一想,我心里就有点毛了,胖子也在扭屁股,显然知道屁股下面有一个原子弹,他也一样很不自在。
我忽然想到这里起初是关押武侯族人的地方,后来显然这里被看守压迫的武氏族人,已经翻身做了主人,对于朱棣当年运到这里的东西,武侯在这鬼知道住了多久,保不准早就发现这黑火药的秘密了。武侯是一个专门屠杀寻龙者的刽子手,虽然不知道以前他是否有成功案例,但对我们这一批找上门的不请之客,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顾一切要我们的命,如果他一万斗的黑火药,他会干什么呢?
肯定要炸死我们啊,这么一想,我就知道二叔去干什么了,他一定是发现武侯最后还有手段,前去阻止,这太符合他玩命抢险,一马当先的肉盾做事风格了。
猴子看我们的样子很好笑,继续说:“你们也不用害怕,那些黑火药都是次要的。”他指着头顶,“这上面还有一个威力更大的玩意呢,可惜我们看不见,要是启动了。”他做了一个掰西瓜的动作,“你们懂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木楼中有什么威力巨大的东西,我早就有猜测,鬼獒不明不白地变成一团血雾,说明这木楼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但具体这个东西的运作方式和原理我们都不清楚,甚至连它有没有启动,有没有爆发威力我们都看不出来,这比盲人摸象还要糟糕呢,因为它在哪,是啥样我们都看不见。
胖子一缩脖子,骂了一句难听的粗话,“我说猴子,你可别危言耸听,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木楼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把地球这样啊。”他也做了一个掰西瓜的动作。
“无定环,神隐文明的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据说当年神隐文明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一个无定环被启动了。”猴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冷笑中带着阴森,有点像恶作剧吓唬小孩子的大坏人。
我们当然不是小孩子,可被猴子的表情所感染,不由自主的感觉心里渗得慌,就在这时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摩擦声传来,我听着奇怪,就对胖子说:“胖子,你屁股长蒺藜弹子了,扭什么扭,老实点。”
胖子说:“我没扭,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啊,难道还是我和猴子吗?”
猴子忽然一把捂住我的嘴,轻声对我说:“声音是廊台里面传来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