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累了,以至于肉体疲惫到,再无法支撑意志的任性。
白术倒下了,倒在炽热的黄沙中,头顶那条赤金蜈蚣散着灼人的热量,这是白术闭上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迷蒙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发现自己成了一条鱼,自由的海底畅游,瑰丽的珊瑚礁,澎湃的蓝波涛,千奇百怪的海底生物。白术就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享受与水的交合。
忽然,一道黑影略过水面,是一只大鸟,青色的羽毛,细长的尖喙,那般的桀骜不驯,在白云里打滚,旋风中搏斗。
或许是对未知的向往,白术出水一跃,化作了一只海燕。目光中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忽然暴风雨来了,从看的到的地方,到看不到的地方,乌云遮蔽一切。
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灾难,呼啸的狂风几乎折断他的翅膀,拍打下来的雨滴,比石子都要坚硬。可这些阻挡不了他炽热的心。
向东边翱翔!向东边翱翔!向东边翱翔!
内心的声音犹如诅咒,催促着他迎击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去拍碎狂风,去冲破乌云。
白术拼了命的向上飞去,四周电闪雷鸣。无畏的心让他劈开一切的阻拦。
终于,他看到了太阳,才发现阳光是这样的温暖。
远方出现了陆地,他太累了,落在泥土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天空。
肉体死去,意志还在。海燕腐烂成泥,归于大地。第二年春,一颗幼苗从残骸中长了出来。
在雨露的滋润下,在阳光的浇灌下,原来幼小胚根发育成了庞大的根系,胚芽也长成了一人高的茎干。
诞生于春季,走过夏季,来到了秋季。一颗皮球大的红果压弯了枝条。
砰!的一声,红果炸裂开来,掉出一只穿山甲,鳞片褐黄紧密,开掘用的利爪很坚实。
这是白术意志死后重生的存在。
冬天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为了避寒,化作穿山甲的白术向着地底挖去。泥土好似豆腐般瓦解,他越挖越深。
地面也是越来越坚硬,是彩色的石头阻挡了他的道路,这不是金属矿石吗!
白术明显的感觉道矿石后的温暖,他没时间选择了,严寒在毕竟。一爪两爪,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是那样的冰凉。
最终在爪子磨平的时候,他挖通了。原来矿石背后是一片熔岩湖,赤红而灼热,扑通扑通的冒着气泡,感觉空气都在燃烧。
白术看傻了,莫名的,纵身一跃,投入岩浆的怀抱。
一头扎进焚金的熔岩中,白术看到了一道五色的光彩,向他飞来。仔细一瞧,居然是文字,好像蕴含了天地的至理,不停分裂消亡,排列打散。
最后的最后,这些文字,一股脑的都扎进了他的脑袋。
“啊——”
突然爆发的信息流,把白术猛地惊醒。揉了揉发昏的额头,他好像明白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环视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块青石上,玄灵长袍还在,储物袋也是。
忽然,他发现有些不对,往自己身上摸索一阵,发现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了,断掉的脚趾也长回来了。还有比这更欣喜若狂的吗!
“等等,我的身体!”白术感觉着骨子有力,不敢相信这还是虚弱的自己吗!
白术傻笑的打量其四周。所处的青石被摆放在一个大池子中央,池子里蓄着纯白色的液体,散发出来十分沁人的芬芳,闻一闻,有一种把五脏清洗了一遍的感觉。
再远一点的地方,是池子边上,是玉石雕刻成的五条五色真龙,龙须龙鳞分毫毕现,龙头朝天,有一种空冥的意境。
而五把剑宝,就插在龙嘴里。
这五把剑器,他当时胡诌说法宝。但看到其威力后,白术猜测真可能是古代法宝。
急匆匆的趟过池水,白术拿起那把最为完整土剑,正想细细观赏,土剑扎眼化黄土,从指间留下。
再一拿其他的几把,金剑变成了绣铁,木剑成了朽木,火剑化作灰烬,水剑干脆变成了清水。
“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白术咒骂一声,打量起房间内的其他地方。
“你到是很悠闲!”忽然背后有一道声音传来。
“反正你不会杀我。”
白术很淡定,醒来的时候,便猜想了将弄来这里的人,应该是善意的,不然怎会帮助自己疗伤。
回身一看,白术还是被自己的救命恩人下了一跳。
那人不能算人,是一团人形的荧光,准确的说是鬼魂,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眉头一皱,白术警戒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那团鬼魂没有嘴巴,声音却直达人心:“我是上一任《五典》传人的一缕魂魄,你可以叫我守护。我帮你,是因为你有资格继承《五典》。”
“嗯——可以讲一下《五典》吗?”白术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五典》存在神秘莫测,我不知道,但你一定知道。”守护淡淡的回答道。
白术回想起了梦中看见的五色文字,惊喜道:“那就是《五典》,看来与我很有缘啊!”
“不!”那团守护很干脆的回绝道:
“世间散布着许多的铁币,他们都是为了寻找附和条件之人。”
“当你触碰铁币时,我便发现了你,虽然符合传承条件,但资质太差了。原本打算让你自生自灭,可看到了你精彩的表现,我才下定决心,将《五典》传承给你。”
白术满头的黑线,他可是东师殿第一天才,居然被说成资质差,“瞧你的语气,我好像奇差无比似的。”
守护听出了白术语气中不服的味道,解释道:
“继承《五典》的条件,是必须拥有五元朝仙体,但这种天妒体质的诞生,往往机遇与环境缺一不可。
一些该体质的拥有者因为环境的贫瘠,五元朝仙体会退化成五行灵根。
而你的情况更为严重,水土木三系灵根枯死,金火两系严重萎缩。我想你也发现了,那奇慢无比的修炼速度。”
一听这话,白术愣住,没想到有人知道他修炼缓慢的原由。
虽然什么超凡体质,什么五元朝仙体,他通通不知道,也就五行灵根他知道一点,那是传说中的至高体质。
不理会白术,守护继续讲道。
“时间太久远了,它让我衰弱到无法帮你完全恢复。我调用一切可以使用的灵气,将‘五蕴灵剑’中的‘源之气’抽出,浇灌你那干枯的灵根。
你的灵根其实已经死了,想要复活,还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