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月色微颤,凉凉的流光铺躺在七杀苑冰冷的飞檐反宇之上,仰起的瓦头下一张五官硬朗狹目含光的俊脸微微含笑,他美丽善良眉眼含笑的母亲玉蟾那个经常在昏黄的烛光旁陪他读文练字经常为他挡住父亲责骂经常睡前给他掖好被子的母亲玉蟾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灵动美丽,他从小发誓要找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就会像父亲一般幸福,当他十岁从下人们的小声议论中得知玉蟾并非他的生母时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更加多了一层神一样的信仰,他握紧了拳头,想到今天白天手下来报:当年的凶手是他父亲死去大哥的拜把子手下占奎,他口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要让你死的后悔当初生出来,耳边回荡起他当时藏在柜子里一声一声传来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喊,禽兽我要你死无全尸!
上一任门主伊月的父亲伊老七当初为了在兄弟相残中获得先机一夜之间杀害了六个兄弟中的大哥有个拜把子兄弟手下占奎,就是他因为与伊老大过命的交情筹谋了几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暗杀了伊老七并企图***玉蟾,最终伊月的继母玉蟾宁死不屈撞死在华丽无比的凤凰柱上,占奎现在正门归尚武门成为了尚武门少主张小爷张天齐的手下,伊月暗自审思着占奎的凶杀是为之前的主子报仇还是受现在的主子的唆使。
第二夜,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伊月摸了摸衣袖中随身携带的门主身份象征的武器铁恋花轻轻点地一跃而起腾空在月下漆黑的碧瓦朱甍之上,越过一面精雕细刻的高墙轻轻落地,贴墙而走,手中银针簌簌飞出门口的两个打着瞌睡的守卫便倒卧在地,伊月推门而入,轻轻掩好门,飞身到打着呼噜的占奎床边,用铁恋花的花瓣边缘抵在脖子上,瞬时淌下鲜红的血流,占奎吃痛惊醒看着眼前这张皱紧的脸,冷哼了一声,“我知道错过了那次机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伊月狠狠地克制的旋动花瓣,血流喷涌而出,“说,是谁指使你的。”占奎冷冷笑了一声,“我为了兄弟必然要报仇的,伊老七当年歹毒阴狠根本不配为一门——。”还没说完快速旋转沾满鲜血的铁恋花已经从一片血肉模糊中抽出,伊月轻轻地将铁恋花在占奎的衣服上荡了荡收入袖中,打开门门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长刀长剑,被护在中心的那个人一身松散的金色华衣,眼眉细长,鼻梁尖窄,瘦削的细脸一副纵欲过度的未老先衰之态,此人就是尚武门少主张小爷张天齐,他仰着下巴,下眼看着伊月,双手交叉环胸,“我说伊爷,您这深夜到访府上未能远迎有失礼法。”说着敷衍着抱拳示意,他用手指指向门口倒在地上的守卫抬高了腔调责问道:“但你这直接就动了我的人,我们尚武门也不是好惹的。”说完手下的刀剑齐齐扬起,杀气重重。伊月蔑视着下边的一群乌合之众,你们这些人也想对付我简直送死,不能小事化大,今天就放过你们!
伊月望着张天齐也只是抱拳示意,“少主严重了,其实今天我只是处理一个门内叛徒而已,这种人留在少主身边迟早也是祸害,你说对吗?”张天齐想到入门已久的占奎怎么会是叛徒呢!难道之前一直在为机关门办事,大意呀大意!他右脚跺地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我说伊爷,你太不仗义,居然留一个卧底在我门内!”伊月故意有些害怕似的赶忙摆了摆手,“张小爷,哪的话,那是在我门派时候的事了。”张天齐看着虔诚的伊月大笑了起来,摆了摆手,手下们开出一 条路来,“误会都是误会,但是你这吵了我的美梦,可得酒桌上赔罪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伊月应声走下前来,被张天齐搭着肩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流光此时正躺在藤椅上,身边的恋儿正半跪在地上给她捶着腿,脸上一副躺在云端的表情,她眯着双眼感觉全身轻松舒坦像羽毛一样轻,“恋儿,你多大了?“恋儿的头仍专注在手上,想了想,“姑娘,恋儿今年刚满十五。”“哇,这么小哇。”说完顿了一会儿,“恋儿,要是之后你不在我身边了,你想干嘛呀?”恋儿抬起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无辜地望着流光,“姑娘,你是不是不要恋儿了,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情绪激动哭了起来,流光赶忙扶起准备头往地上磕的恋儿,“你干嘛呀!我的意思是你总要嫁人呀!总是要离开的嘛!”手上擦掉恋儿圆圆眸子里淌出的泪珠,“姑娘,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卖掉我的父母早已经记不起样子了,记得起我也不会去找他们,我只想一辈子呆在姑娘旁边。”流光有些动容了,这么小的女孩儿要是我走了,她怎么安排呢?我一走她相当于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这可怎么办?流光即发愁又心疼地看着这个从小没有父母关爱小女孩儿,突然她眼睛一亮,她狡猾地凑近盯着恋儿,“恋儿,你说伊爷好不好?”恋儿不知所云地回道:“好啊,伊爷对您是没得说。”流光瞥了撇嘴,“既然这么好,我把你嫁给她好不好呀!”恋儿黑亮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害怕地又准备向着地磕头,流光拦住她,不耐烦地说:“你再磕,我就让你走了,真是的给你寻个好去处,你这么怕干嘛!”恋儿的脸上绽放笑容灿烂生动起来,“姑娘,我就知道你是寻我开心,伊爷眼里都是您哪,估计天仙一般的人物也装不下了。”说完脸上有些晕红,流光看着恋儿没有反驳,脸上也渐渐染上了桃花晕,嘴角却浮现一丝黯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