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雪花烂漫的冬天,这个季节像婴儿沉睡在母体中一样,恬静、安详。我爱慕这样的季节,因为万物静穆怀着同一份梦想,在等待暮春的降临。也就是一年后,当真正的暮春来临时,那时会发生一件大事,因为雪国将册封长子,也就是我-桃之尧。
我就是桃之尧,雪国未来的王,也是精灵王的二儿子。我们雪国有一个传统,当精灵王的皇子,长到一百二十岁时就已经成年,也就是说可以册封长子。册封长子的人,经历岁月洗礼的几百年后,有可能就是雪国的最高统治者-精灵王,受万人敬仰。那时他将是整个国家凝聚力的体现,拥有一切权利。而我却从来不想这样,这样让万人俯首。
我还有一个哥哥-桃之涛,桃之涛在我们国家与火国的战斗中死去了,当时我的母后在漫雪之中抱着他的尸体,悲伤的颤抖着,我们的王也就是我的父亲,在看到桃之涛的尸体后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利剑般的眼光狠狠的刺向我,仿佛是一种质问和讽刺,而我只能默默的低下头。
因为桃之涛的死,我们的王杀光了火国十万俘虏,火国举目震惊,甚至于斩杀了火国的使者,因为他总是重申着,桃之涛不是火国士兵所杀。我们的王相信他的判断,相信桃之涛就是死在火国的士兵之手。
我们的王一直以桃之涛而骄傲着,因为他四十岁就能使出高等法术-万象漫雪。我们的王,也就是我的父亲相信他-桃之涛,将超越自己而成为雪国最伟大的精灵王,可是在他一百一十九岁的时候却意外死了,而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只记得,当时他就蜷缩在雪中,然后被人抬了回来。那年的雪花足有巴掌般的大小,掉落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感觉的掉落在我身上。精灵王在罗刹殿里,悲痛的写着“国丧”,整个雪国都悲痛着。于是雪国下一个继承人就是我-桃之尧。
我还有一个妹妹凝月疏,他不是我的母后所生,是王的另一个妃子所生。按照雪国的法典,她是没有地位的,也就是说即使我死了,她也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利,所以一般我的父亲几乎都不曾想起她。我还记得,当桃之涛死时,她坐在自己的屋顶向着玄武宫望着,那么悠长的凝望,充满了彷徨。
而凝月疏,她的母亲,我只记得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死去了。这就是雪国的传统,每个妃子只能选择她与自己孩子之间活一个,那么严厉的等级,人民也无限的信服。她那天躺在雪上,雪花像是一层白色的被褥,静静的拱托起她的身躯,像是睡着的模样。我记得她眼角的泪痕,她选择了凝月疏,我能感觉到她当时的心痛。就这样,凝月疏活了下来。
对于凝月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很可怜这个妹妹,时常找人给她送些吃的东西过去。但是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我所知道的是,她恨我母后,恨我们伟大的精灵王。她天生那么的静默和冷酷。我只是很少得到王的关爱,而她却从来没有过。哪怕是王任何一次施舍的关爱。
可我还是庆幸,庆幸她能活着,即使是卑微的活着,像以前的我一样卑微的活着。
这里就是雪国最伟大的精灵王的宫廷,在这个国度里生活着精灵与巫师、剑士,法师。他们怀有一个共同的理想保护自己的国家,免受自己的宗族覆灭。他们有着自己的传统,有着自己至高无上的法典-雪典。雪典规定着生活在雪国的准则,无论是善恶,择偶,祭祀…万事万物都由法典的规定来执行,从未有出错,也不会出错。
雪典把一年分为了十六个月,这与其他国家的分发不同。雪国,常年的被大雪覆盖着,每两年才能有暮春一次。也就是暮春,那时不会有雪花出现,这时人们会去祭祀,集会,择偶,巫师班开课、贸易往来等等。因为过了这几个月,漫天的雪花就会覆盖整个国家。那时,除非一些必要的情况,例如打仗需要出来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只是需要静静的呆在家里,或是校园里修炼法术。
在雪国的校园里,没有人有任何的特权,不同能力的人会被分入到不同的班级里去。每个将要成年的人都要学会应该学习的法术又或者剑术,刀术…。否则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不能存活下去。
因为雪国的成年礼与其他的国度有所不同。就是每个将要成年的人,离开校园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漫游整个星球。历时一年,称为“见习期”。在这一年中必须从本国度出发,一路向西,直到最后绕星球一圈回到雪国为止。
参加见习期的人必须学会新的法术或者剑术,只有通过层层艰难活着回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雪国的成人,才有资格许诺保护自己的国家。这当然也是法典中规定的内容。上述这句话,是我们伟大雪国的创始人雪衡说的,这句话就刻在学校内的石碑上,成为每一个进入学校的学生必须起誓的地方。也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成人礼,滤掉了不够格保护国家的人,才使得雪国屹立于五大国之首。
很多将要成年的人永远都不会参加成人礼了。因为他们多半被别的国家的劫匪、海盗等等人所杀。这一年便是死亡追随的一年,时时刻刻都会死去,哪怕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死后,身体会幻化成青烟奔向空中。在这个星球上,每死一个人,都会化作一缕青烟飘向空中。每一个国家的人死后化作的烟淼的颜色不同。所以无论在哪里,都会看到天空中各颜色的青烟,那向你昭示着,美丽是生命最后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