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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承诺不变

七七倒了一杯白开水,为什么是白开水?七七也不知道,明明冰箱里有那么多饮料,可是她却不知道唐子旭喜欢喝什么,白开水是最适合的了!

“谢谢。”唐子旭扬起帅气的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不客气。”气氛有点尴尬,七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唐子旭似乎察觉到七七的不知所措,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没关系的,阿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七七身体有些僵硬,除了家里的人会摸她的脑袋,还从来没有其他人摸过她的脑袋呢!七七过后有些懊恼,她怎么就不知道反抗拍掉他的手呢?

不过他的话很管用,七七没那么紧张了。

卫微几乎一路都是失神落魄的赶回来,闯了几个路灯她都不知道。

子旭找到这里了,那他呢?他是不是也知道她们母女住在这座城市里了?他会带走七七吗?不可以,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微一进门就看到唐子旭跟七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那么一秒钟愣神,她竟然觉得七七跟子旭在一起这样的画面很温馨,就像兄妹一样。

“阿姨,好久不见!”唐子旭见到卫微的那一刻,真心觉得时间没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什么大的痕迹,依旧是那么年轻漂亮,只是眼里多了一分沧桑。

“七七,你先回房吧。我跟他有点事情要谈。”卫微有些慌乱的不敢直视七七的眼睛,她捋了捋自己的刘海。

七七没说什么,她知道妈妈不想让她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妈,我去楼下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谈。”

支开了七七,卫微才敢坐下,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五官俊秀的男孩。“十五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是一句感慨,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如今也成了大人,而且多少像极了他的父亲,这一点让卫微想起当年的事,心又开始有些刺痛了。“是他叫你来的吗?”

“不是的。”唐子旭难得对一个人表现出尊敬的态度,在他看来,除了父亲,就只有眼前这个阿姨值得他的尊敬。

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从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起,他就没有母亲,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摔倒了都有妈妈心疼,他也好想有一个妈妈。而他膝盖手臂都被擦破皮流血也没有人会关心,所以他从来不哭,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剩下半条命,也不会有人心疼他。

直到有一天,他接受父亲安排的训练时受伤昏迷,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担心地问他:“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一刻他突然好想哭,可惜从来不哭的人,哪里还会懂得怎么哭呢?他只是淡漠地摇摇头问道:“你是谁?”

“你可以先叫我阿姨,以后你可以叫我妈妈。”她笑的很温柔,还握住他的手去摸她的肚子:“这里有你的妹妹,以后可以陪你一起玩。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会保护好你们的。相信我吗?”

她看起来那么瘦弱,可说的话却像带着魔力一般地让他信服,他点了点头。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被叫做阿姨的妈妈。

有一次训练他没过关,父亲发怒了,朝他扔过去一个烟灰缸,阿姨想都没想就抱住他,用她的身体替他挡住了那个烟灰缸,那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父亲一下子后悔不已,心疼之余也就答应了阿姨,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动手。

倘若那时烟灰缸砸过来正中他的脑袋,他不一定活下来。所以是阿姨救了他,给了他新的生命。

收回悠远的思绪,唐子旭也有几分感慨:“阿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还在恨我爸吗?”

卫微知道不是他让子旭过来的,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谈不上恨,时间是很好的治愈良药,我现在只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语气淡然,却让唐子旭忍不住心疼。他已经分不清是谁对谁错了。“阿姨,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们。可是却一直都没找到。直到上个礼拜六碰见七七,我才知道你们一直都呆在这座城市。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

“我们过得挺好的,你也看到了。虽然说没有像你家那么宽敞,但也算温馨。反正就我跟七七两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宽敞的地方。”卫微对于住的地方倒是没有多大要求,她只希望七七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其他一切都好。

随口的一个“你家”,却是刺痛了唐子旭坚硬的心。他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只是时间已经回不去。“阿姨,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你们就在这座城市一直没有离开,可我为什么总是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这后面有人在阻止我找到你们。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卫微一惊,握紧的拳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你是说,是他一直在阻止你找到我们?”

这么说,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一直都没有来找她们母女吗?她当初带着七七出逃,他应该是恨不得抓住她拔了一层皮的!

“阿姨,当年的事,我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爸爸如果不那么做,你又怎么会带着七七离开,平安的度过这些年。”唐子旭不希望一个好好的家却要因为一些误会而四分五裂。

卫微不想听,她打从心里抵触知道任何一切关于当年的事,她害怕当年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而这些导致两个相爱的人这些年都在怨恨中煎熬的度过,她害怕是自己的执拗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她不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子旭,别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阿姨,你不想听,我便不说。如果什么时候你想知道了。可以来找我。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唐子旭尊重阿姨的选择,既然她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不想知道这一切,那他便不说。

卫微沉默。她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很纠结,她想知道,却害怕知道。她很心软,也害怕自己会因为心太软而做错事。

“阿姨,还有一件事。当年你说过,如果我愿意,你会像照顾七七一样照顾我。这个承诺变了吗?”唐子旭知道不管这个回答是什么,他既然找到他们母女,便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卫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子旭,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仿佛又出现在面前,倔强的小脸,冰冷的眼神,拒人千里之外的无情。这一切都深深地触动她刚作为一个母亲柔软的心,她曾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子旭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有爸爸妈妈。可惜好景不长,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她带着七七离家出走了。

不管是出于做一个母亲的心情,还是对当年承诺的事却没有做到的亏欠,卫微都没有办法拒绝子旭此刻恳求的眼神。她点头:“这个承诺一直生效,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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