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悬崖勒马
“不好了,卷罗带着两个人跑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跑过来说道。
“让他去!我倒要看看他能干出什么名堂来。”桑吉说道。“那磨牙呢?他也跟去了吗?”
“不,他去追他们了,他让我来告诉你。”
“哦,知道了。你先过去告诉大家,我们马上过来。”
年轻人急匆匆地跑走了。
“现在我们人越来越少了,阿龙,你看,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也走了,我们恐怕真的很难完成老将军的遗愿了!其实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每天都在祈求上天能让我的梦想实现,让那些还活在恐惧之中的人们能够如愿以偿地得到解救,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终止这场不该发生的战争,但是我的力量,你知道的,光凭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特别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毫不避讳地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你的原因,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龙威里亚龙没想到桑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感到一丝惊讶和感动。“好吧,桑吉,为了实现大家的梦想,我决定加入你们。”
“好,太好了,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走。”桑吉激动地拍打着阿龙的肩膀,带着他一起朝宿营地走去。
宿营地剩下七八个人,他们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桑吉宣布如何处置逃跑的卷罗似的。桑吉看着大家说道:“大伙都听着,从今天起,阿龙就是我们的伙伴了。今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任何破坏我们之间团结的事情发生。所以,大伙都请记住,我们共同的目标是找到幽灵圣婴,结束这场浩劫,光复蛮瀛大业。卷罗逃了,他决意要走,我们想留恐怕也留不住,大家快去休息吧,等磨牙回来,我们就要开始启程了。”
大伙纷纷散去,各自钻进帐篷里。
桑吉走到火堆前,捡起他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弓箭。
“可是,这个幽灵圣婴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龙威里亚龙好奇地问道。
桑吉抖了抖弓箭上的沙粒,然后说道:“要找到幽灵圣婴,谈何容易。但是也并非说毫无办法。我记得跟你说过,国师临终前曾叫人给过伏义大将军一张地图。后来地图被誊抄了两份,一份在大将军的儿子伏啸那里,一份在黄魁那里。我曾经见过一眼那张地图。上面标注的据说是塞斯图文,我根本看不懂。”
“塞斯图文?塞斯图是一个国家吗?那它在哪里?”龙威里亚龙问。
桑吉站起来,用弓箭指着远处、夜空下发出幽幽蓝光的高山,说道:“塞斯图,就在那座山的后面,它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一个疆域狭窄、闭塞但是又十分神秘的部落。我是很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过这个部落。塞斯图的意思,就是太阳无法升起的地方。”
龙威里亚龙听后为之一震。“那,伏啸和黄魁会不会比我们先到呢?”
“不知道。”桑吉说完,脸上却布满忧愁。
龙威里亚龙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又问:“伏义将军手上那张地图,是不是被伏阳拿走了?还是说被金元人夺去了?如果是被金元人夺去了,那我们是不是必须提前找到伏啸和黄魁他们,不然被金元人知道了那张地图的秘密,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唉呀,我可真是糊涂,我还一直以为地图是被伏阳带走了,可也有可能被金元人拿去了呢?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坏了。”
“桑吉大哥,你先别急,你不是说地图上标注的是塞斯图文吗?他们金元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那张地图的重要性呢?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懂塞斯图文字。”
“阿龙,你说得有些道理。我们必须明天一早出发,要不然……”
“嗯,对,事不宜迟。”
“那就早点休息吧,不过,又要委屈你跟我挤一晚上了。”
“没关系。”龙威里亚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有人走出自己的帐篷,开始收拾东西,磕磕碰碰的声音把更多人从梦中叫醒,等龙威里亚龙睁开眼睛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整理收拾得差不多了。由于昨夜走了四个人,他们不得不将扛不了的东西放到了马背上。那两匹马有一匹是桑吉的坐骑,桑吉临走前在它脖子边拍了几下,仿佛是在说辛苦你了兄弟。
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还没有吃东西,开始的时候速度还行,时间长了,就越走越慢,越走越艰难。桑吉只好说到了山顶就停下来吃东西,补充能量。
大家饿得有气无力,但是想到登了山顶就能填饱肚子,无不盼望着快点翻过那座高山。大家一路踏着露水,呼吸着山里特有的湿润空气,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隐隐约约感觉到海拔在慢慢变高。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辰应该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可是就算爬到了半山腰,还是没有太阳的踪影。雾气更加沉重,前面的路也变得难以辨认,道路算不上十分狭窄,只是被植被覆盖住了,再加上很久无人来过,所以走起来非常吃力。
好像这种地方要好几个月才会有人走那么一两次,或者半年也说不定。那个叫池江的男子在前面说道,大家也在心里表示认同,池江话音刚落,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好像要陷下去了一样,他吓得直叫。幸好桑吉眼疾手快,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他们停下来打探地形,发现这段路窄到只有手掌宽。
“大家都当心点,这里又窄又滑。”龙威里亚龙看着池江吓得惨白的脸,不由得为刚才有惊无险的那一幕冒了阵热汗,急忙回过头去提醒后面的人。
不过当前面的人都顺利过来了,龙威里亚龙才发现问题来了。跟在最后面的马匹怎么办?人过来都这么困难。
“马怎么办?”龙威里亚龙看着桑吉问道。
桑吉仿佛在思考,他查看了眼前的地形,又看了看身后的情况。他对牵马的两个同伴说道:“你们两个先过来,不要管马。”等两个同伴小心翼翼地扶着崖壁上的植物爬过来后,桑吉又顺着原路爬了过去。他又在马背上拍了拍,像是在安慰一位老朋友一样。随即,一个翻身跃上马背。
“你们都让开,退到最前面去。”
桑吉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龙威里亚龙心想:不会吧!?这也太危险了吧!想把马骑过来,这简直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桑吉,别这样,这样太危险了!”龙威里亚龙赶紧劝道,可是为时已晚,只听见桑吉大喝一声:“驾――”马儿好似即将战死沙场的战士般凛然仰天大哮,高抬前脚,但是它没有勇气跳过去,反而后退了几步,桑吉似乎明白马儿还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只好又拍拍它的脖子,俯身在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突然使劲,伴随着一声悲怆的呼喊,马儿已经纵身一跃,跨过了那个窄小的悬崖。大家吓得连忙后退,马和人都平安无事,大家顿时舒了口气,龙威里亚龙觉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但是还有一匹。桑吉下了马,把马交给龙威里亚龙。
“牵好它,我去骑我的。”桑吉转过身,继续朝那边走去。大伙又后退了两三步,都站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几乎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
桑吉对刚才那匹马有信心,对自己的这匹更有信心。
“大雄,不要怕,使劲跳过去就行了。”桑吉说道。
大雄一开始显得很紧张,根本不愿意向前靠近半步,桑吉不停地拍他肩膀,给它鼓励:“它能做到,你也一样能做到,加油,大雄!”
大雄似乎有所反应,但还是感到害怕。站在另一端的人,包括龙威里亚龙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给大雄加油。
池江急了,把手放进嘴里,使劲一吹,想给大雄打气,不料大雄立马抬起了前脚,然后又落了下去,它后退,再后退,所有人都焦急不安地看着大雄,以为它在退缩、逃避。所有人都焦急地看着桑吉和大雄,耳朵里只有大雄胆怯的马蹄声,可是,马蹄声突然变得紧凑有力起来,几乎一眨眼功夫,大雄朝竟然这边奔来,载着桑吉奋力一跳,跃过了悬崖,人群中爆发一阵狂欢,好似逼在心中的一团气,终于找到机会宣泄出来。龙威里亚龙看到所有的人都感到无比欣慰,好像同心协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竟然有种自豪的感觉。他朝着桑吉竖起大拇指,心里感到由衷的佩服。
桑吉的脸上同样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他下马在马脖子上亲了一口,拍了两下,只见大雄昂起头,用力地摇了摇它长长的脖子,发髻如柳絮般摇摆不定。
“好家伙,来吧,又得辛苦你了。”桑吉说完,又将刚才卸下的东西放上马背。
“这两匹马真是不一般,这么险的坎儿也迈得过来。”龙威里亚龙边走边感慨。
“阿龙,你不知道,那一匹是伏义将军的坐骑,一直跟随伏义将军征战沙场。这一匹,是从一个穷人手里买来的,当时它饿得快不行了。不过伏义将军一眼就看出它是匹好马,二话不说就把它买下了。大将军看人看马都很准,他把这匹马给我的时候,就说这匹马将来定然会带着你驰骋千里,呵呵,现在看来,伏义将军错倒是没错,只是苦了大雄,当初那么健壮的一匹马,到如今也瘦成了这样,看着都让人心痛。”
“等到了塞斯图,一定要找个客栈好好犒劳犒劳这两匹马中龙凤。”一个士兵打趣似的说道。他话音未落,倒先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龙威里亚龙看了看马屁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笑的是这个。
雾气还是没怎么散去,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不过路渐渐变得宽阔起来,大家紧张的心情都暂时得到了缓解。桑吉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好像是废弃的亭子说道:“到了那里,我们就停下来休息,吃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大伙不由得士气高涨,步伐也加快了。可正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大叫起来:“啊!啊!“
所有人又胆战心惊地停下来,不明所以地望着最前面尖叫的那个人,只见他发疯一般向这边折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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