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威里亚龙和磨牙急匆匆地来到营地不远处时,才发现营地那边冒起了阵阵浓烟,这浓烟绝非生火做饭那样简单。
“不好啦。”磨牙的苹果全部掉落在地上,急匆匆地向军帐中跑去。
龙威里亚龙跟着跑到军营,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早上还活生生的面孔,现在突然变成了一堆堆鲜血淋漓的尸体,有的军帐还在燃烧,龙威里亚龙猛然想到那个男孩,他急忙跑到大将军的军帐边,只见桑吉和一群人围在一起,桑吉眼眶湿润了,不光他一个人眼眶湿润了,其他人甚至都跪在了地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腿上绑着绷带的人的尸体,这人不是别人,是他们的首领伏义大将军,他的头颅已经不翼而飞。
一定是他们外出打猎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扫荡了这里,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和孩子。但是龙威里亚龙又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伏虎和哑巴儿子的踪迹,龙威里亚龙的心情一时变得复杂而又沉重起来,他祈祷伏虎已经带着儿子逃离了这里,而不是被抓去了什么地方。或者那些人又根本没有打算抓他们中的任何人,因为他们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如此说来,那伏虎一定是带着儿子逃到哪里去了,只要再确认一遍,看营地里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人的尸体。龙威里亚龙已经预料到这群人,就是血洗麦哈城的那帮人,他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甚至怀疑这群人杀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自己。
龙威里亚龙不敢声张,默默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发现哑巴儿子和伏虎的尸体,伏虎似乎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寻找的线索,他又走到那群人身边。磨牙蹲在地上,看着老将军的无头尸体,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他哭着说道:“桑吉将军,让我们带上武器跟他们拼了吧,我们要为老将军报仇。”
“对,我们要替老将军报仇。”磨牙刚一说完,就有几个人附和道。接着,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声讨杀人恶魔的行列中,声音越来越大,越喊越高。
作为整个军营目前最有威望的人,桑吉立马抓住磨牙的衣襟,狠狠地推了一下,样子很生气,大家立马安静下来,不敢做声。桑吉站在人群中对剩下的人说:“大伙先听我说,伏义大将军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想看到你们去做无畏的牺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好大将军和其他人的后事,如果大家真想替大将军报仇,就应该想方设法地把他没有做完的事做完,这才是最重要的。大家想一想,这半年来,我们为什么要一路西行,一路躲躲藏藏,难道是因为我们是懦夫吗?我们真的是逃兵吗?我相信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懦夫,没有一个人愿意做逃兵,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国家,我们一定会完成伏义大将军没有完成的事,只有这样,我们才对得起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亲人,还有那些死去的人,才对得起自己。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过,这些人眼里的仇恨似乎变得更深了。
龙威里亚龙虽然不知道这半年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看到众人脸上坚毅的表情,他也被这种全身都充满了热血的士气所感染。
他帮着这些人把死者的尸体抬放在一起,他们先挖了一个大坑,接着将不幸死去的人整齐地放入坑中,然后用新鲜的泥土盖上。等做完这些之后,天已经渐渐暗下来。
桑吉带着大伙一起收拾好营中遭到扫荡后剩下的东西,用马屯着拆卸下来的帐篷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龙威里亚龙也把药箱带在身上。离开军营前,桑吉和龙威里亚龙、磨牙以及剩下的所有人,都站在新建的坟墓前深刻的凝视着这一方新土,仿佛要将逝去的人的面孔再深深地记在脑子里一样。
临走前,龙威里亚龙内心有些矛盾,他怕这一走就再见不到他的哑巴儿子了,但是不走又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伏虎带着孩子回来。
桑吉看出龙威里亚龙的担忧,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了,走吧,只要孩子跟伏虎在一起,他们早晚会找到我们的。”
龙威里亚龙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他在心里说道。
龙威里亚龙仔细数了数,发现现在总共只有十几个人了,这些人走两步就会回过头来看看那破败的军营,以及那些笨重的带不走的东西。龙威里亚龙虽然跟桑吉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但却有种感觉像是要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去经历一场生与死的冒险一样。
经过放野猪的小木车时,他们将木车也一同带上了路。天空逐渐暗淡下来,空气中吹起夹带着无名野花香气的微风,让人沉醉。前方的路,在暮色苍茫的云海下变得模糊起来,龙威里亚龙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沙丘,像秃顶男人的头部一样,其实很适合露营。桑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叫大家去那里安营扎寨。
到了那里,大家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开始搭建军帐,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大家都饿了。桑吉叫磨牙带头到附近找来一堆柴火,一些人负责将野猪的皮剐去,把肉做成一条一条的,用细小坚硬的树枝串起来,等大家面前燃起一堆熊熊的烈火时,树枝串起来的野猪肉也放在了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没过多久,香喷喷的气味就钻进大家的鼻孔里。
烤熟后,大家开始尽情享用。龙威里亚龙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他也有毫不顾忌地吃起来,虽然他心里还是对这样的吃法有些介意,而且这种吃法显得简单粗暴,毕竟没有放了孜然放了油盐辣椒的味道好,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吃就不错了。他边吃边观察身边的人,边看边想,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有点奇怪,整块整块的粗布围着身子,有的系着沉甸甸的腰带,简单却又实用,真的很难分辨他们究竟所属哪个时代。
“桑吉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逃亡了半年?”龙威里亚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好奇地看着桑吉。
桑吉扔掉吃完的野猪肉串,说道:“不瞒你说,我们都是从蛮瀛逃亡出来的。半年前,蛮瀛遭到入侵,全国上下奋起反抗,连续激战四十多天,可是敌人军事力量太过强大,武器太过先进,我军不敌,死的死,跑的跑。到了最后那场战役,敌军杀入都城,国王被擒,伏义大将军连夜组织溃败的军队,准备秘密前去搭救国王,却不料被敌人事先知晓,结果遭到伏击,大将军身受重伤,不过还是侥幸逃脱。敌军头领一怒之下,竟然毫不留情地砍掉了国王的头颅,最后悬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这兼简直太残暴了,你可能不知道,麦哈城的城主也被斩首了,身体被挂在麦哈城的城墙上,我们到达城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惨不忍睹。反正这是金元人惯用的伎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国师老先生得知国王去世的消息后,气得卧病在床,他料到金元人的到来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所以在临终前托亲信转告伏义将军,若要救国,只有一条路子。”
龙威里亚龙充满好奇,问道:“请问是什么路?”
“这条救过之路就是找到幽灵圣婴!”
“幽灵圣婴?是个什么东西?”龙威里亚龙不解地看着桑吉,而桑吉周围的人个个都低着头,目光聚集在眼前的篝火上,好像这个故事他们早就听了个千百遍。
“据说,幽灵圣婴是一个上古灵物,它掌管着一把能够开启死神之门的钥匙。只要拿到这把钥匙,找到死神之门,就能召唤百万幽灵之师。因为是个传说,所以真实性值得怀疑,不过这是我们国师临终前嘱托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要去尝试一下。”
“哦?还有这样的传说?”龙威里亚龙半信半疑。“那这半年来,你们都在努力寻找幽灵圣婴?”
“没有,其实这十几天来,我们一直在等另外一批人。国师老先生临终前交给伏义将军一张地图,总共被仿照成了三份。因为担心人多会引起金元人的注意,而一旦追杀过来,指不定会全军覆没,所以伏义将军临行前,特意将地图仿照了三份,分别分发给了三个人,大将军自己带着一份,大将军的大儿子伏啸带着一份,另外一份在黄魁那里。”
“黄魁又是谁?”
“黄魁和我一样,以前都是大将军身边的人,在秘密行动之前,我们各自带着人马兵分三路离开蛮瀛。因为再往前走,翻过那座山就到另外一个国度了。那是去往目的地的必经之路,我们先到这里,准备在这里等他们来了一起出发。”
“可是,你们没有约定时间吗?难道等不来他们,就要一直等下去?”
“没有,路上难免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桑吉声音变低了,好像突然想起伤心往事一样。
龙威里亚龙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替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惋惜。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坳大叫道:“有什么东西,你们快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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