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从小到大,玲奈都是那个最讨厌她自己的人,和第二个人之间的距离能够塞下整个银河系。所有人都原谅了她,但是她自己不能。紫龙曾经看着她止不住地心疼,最后还是抚了抚她的头发:“小九儿没有这么聪明就好了。”玲奈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小心翼翼掩藏着的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一下被公之于众,低下头轻轻说:“那就不是我了。”紫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满都是无奈,帮她关好门出去了。玲奈待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无数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折磨自己。绿龙可以说是这几个兄弟里面情商最低的一个,但是也经常领着儿子过来玩。甚至有一次,他看着玲奈说他希望她妈妈干脆死在哪里算了,这样玲奈就不会内疚不会愧怍了。
他们对她的好她都清楚地记得,可恰恰是这些记忆像是附骨之疽一样在每个深夜痛得不行。玲奈有一次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青龙他们去游乐园玩,她要去玩跳楼机。过了一会,队还没排好,几个姐姐过来了。二姐那个时候难得没有苍白着一张脸,樱粉色的唇瓣微微弯起,美得不真实。
终于到了他们的时候,玲奈很开心地和他们一起坐上去。工作人员来给他们扣好安全带,拉下护栏。她一只手拉着青龙,一只手拉着老姐。他们慢慢升高,她不怕高,轻轻晃着两条腿。她甚至能听到绿龙和蓝龙对骂的声音,还有六姐七姐的嬉笑。大姐说了一句什么,六姐和七姐就安静了下来。绿龙吵不过蓝龙,干脆不吵了。耳边越来越安静,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她觉得不对劲,往左边看没有人,往右边看也没有人。她一个人坐在升降旋转的跳楼机上,孤岛无援。她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这是梦,脖子汗津津的,头发都被浸湿了。她从此开始恐高,但是又经常跑去游乐园,一个人去玩过山车跳楼机摩天轮。
玲奈曾经自嘲,她有自虐倾向,生理和心理都是。
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把刀把自己的肉肉割下来做烧烤……
重新背起网球包,玲奈大步走向网球俱乐部——老娘今天心情很不好,就好好折磨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吧。俱乐部里的人为了一雪前耻蜂拥上来,玲奈每次都是一刻钟解决一个。网球场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印记,玲奈看着尸横遍野的壮烈场景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Ryona!”
一声欢呼,玲奈就被辛瑞拉抱了起来:“啊啊啊,真的是你!天哪,我太开心了!那个死老头打电话给我说你回来血洗俱乐部我还不相信,快让我亲一口~”玲奈白嫩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个珊瑚色的口红印:“哎呀,走开啦!”“嘻嘻——太高兴了。”辛瑞拉轻轻笑着,一如既往的妩媚,“和哥哥一起回来的?”“消息就是灵通哈。”玲奈知道辛瑞拉因为爸妈的工作原因,什么事情都知道地很早。辛瑞拉点着红唇:“嗯,全美公开赛……按你哥哥的水准应该能杀到排名榜里,毕竟那家伙的潜力是不可测的……玲奈,你会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