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门口的煤球炉子倒霉!
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一脚将它踹翻,弄得火花四溅、煤灰乱飞。
那个满脸是泪的女人冲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凭什么踢碎炉子?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屋里头值钱的东西有哪一样不是我拼死拼活挣钱买来的!”
男人不甘示弱地反问道:“哼!我没把工资卡给你吗?”
“就你那点儿工资能买什么?电视机、录像机还是家具?”
“谁稀罕你买的那些东西!拿镜子照照吧,你现在哪里还像个女人!”
“你闭嘴!!!”女人撕心裂肺地抗议着,“我不像女人?呵呵呵呵,我每天上班、摆地摊、卖早点,拿回来的钱全都买了你喜欢的东西!可你帮过我吗?心庝过我吗?你除了躺在沙发上抽烟,把锅碗瓢盆全堆在水池里,你还会做什么?”
“我会做的不都让你做完了吗!你那么厉害,怎么不飞上天去啊!整天就知道教训我,还一天到晚跟别人说我有多懒。哪个男人受得了你!”男人用力一推,女人摔倒在地上。男人看了一眼藤椅里的邹婉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邹婉言张嘴叫了声爸爸。只可惜这一声爸爸,太轻了,太迟了。远去的身影已消失在了石板路的尽头……
良久,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藤椅里的邹婉言。那个粉嘟嘟的小人儿也正看着她。只是那双小小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不舍和不懂。藤椅底下,还多了一滩水。两个女人,就这么对视着,对视着。此时此刻,地上的女人悄然化作了一朵安静的马蹄莲,无论内心多么怨毒,嘴角已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眼里的泪水,无路可退,最终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全都滚落了下来。
这个夏天的午后,在一大片雪花点子中落下了帷幕。读梦机随后也进入了省电模式。而站在病房里的三个人,却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门被推开,一名护士走进来轻声说道:“沈医生,37床的麻药醒了。”
沈童这才回过神来:“……噢,谢谢!我马上来。”
沈童把孟于祁一起拉出了病房,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于祁,刚才上帝可托梦给我了。要是你今天不弄清楚这个穿香奈儿的女人是谁,你就别想叫醒你那位邹同学, OK?”
孟于祁看着沈童,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孟于祁再次走进病房时,香奈儿居然已经在等他了。
“是你救了我女儿对吗?”香奈儿平静地问道。
孟于祁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而接下来该问点儿什么,孟于祁还真没来得及想。
“……是。不过她一直没有醒。”
“原因呢?”
“我师傅的诊断是鸵鸟症。”孟于祁看出了香奈儿眼中的疑惑,于是接着说,“一种心理疾病,为了逃避现实而选择与世隔绝,活在自己的梦境。”
“怎么治?”
“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她曾经受过什么打击,或者说,是什么让她想要逃避?”
香奈儿若有所思地看着病床上的邹婉言,片刻后说道:“转院吧,我要带她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