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书默紧张地看着叶九,在确定她衣服没有破、面纱没有被摘下来、既没少胳膊也没少腿后,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叶九同情地看着书默,“你以为你在拍广告么?我告诉你,凭你的本事,你死了这条心吧!哎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发烧脑子烧坏了吧?”说着,还极配合地把手伸向书默的额头,自以为演技颇好。
“你够了,我的体温非常完美!”书默气呼呼地推开叶九。这什么人啊,人家好心来看她,她咋这么狼心狗肺呢,伟大的蒙撒国怎么就教育出她这么个女的?——不过,这也是好事,既然叶九还有力气扯皮,就说明她真的没事,而且心情也颇好。
所以说那顾大人还算是个君子,至少在蒙撒和别的国家打仗时,敌方的“美人计”于他是完全无效的。
书默在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时,好奇之心全面开启。他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笑容,拉起叶九的胳膊,眉眼弯弯,撒娇道:“好姐姐,能不能说说你和顾大人都谈了什么趣事呀,我想听得紧。”他不相信,叶九这个刀子嘴的家伙会受得住萌孩子的“柔情”攻势。
但他却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叶九刀子嘴下面藏的不是豆腐心,而是用不锈钢铸的坚强心脏——外面还加了三层防弹玻璃。她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地把书默推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从某处抽出一张纸拍在茶几上,“我们在做一项‘商业洽谈’,这是我用智慧换来的报酬。小崽子,莫想歪了。”
那是一张支票。书默一看到它,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了。这回他看清了,数字“1”后面有一、俩、二、三、四,四个零!
“我已经计划好了。”叶九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奇异的光,“一会儿我们去找谢老板,结束在酒楼的工作,然后我领着你在沭金好玩儿的地方都转一转——你不是说你母亲的故乡在这,而且你也想过来看一看么?等玩儿够了,咱们再回都城。”
书默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地欢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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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谢老板挂着一副“我刚刚被医院通知得了急性阑尾炎”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姐弟俩。
“是的,同志,您没听错。”叶九非常淡定,“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之前定下的合约里有提到我们是‘自由工作’,而且,”她话锋一转,“满江bo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走后会影响生意。”看看,多么全面的考虑,果然学过心理学的人是很擅长谈判的。
“但是……但是……”谢老板还是有所顾虑,脆弱的小心脏滴着血——这是在拿一年的收成作赌注啊,他一定要想到解决的办法,“要不……再等几天吧,至少要和你的粉丝们告别呀!”
“这倒是有理,”叶九似乎是被谢老板说服了,在谢老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补充道,“那就明天吧。”
谢老板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小东西“啪”的一下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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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选择,会造成很多不可预知的后果。
所以在那个时候,聪明盖世的叶九并没有料想到她的这一个小小的决定所造成的变数——以至于她的智慧几乎毫无用武之地,她的计划和书默的命数完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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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到了沭金,诸矣和简非就几乎没聚到一起过——今天这是难得的一次。事实上,裴天王让他俩过来是有目的的。沭金城城主是手段狠毒、计谋丰富、智商超高、颜值爆表的……贪污犯。偏偏这沭金的老百姓淳朴得很,间接地“包庇”了城主十余年。而二位皇子此番前来的任务,就是找出城主的犯罪证据。在一个月前,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机遇——虽说裴天王一直偏爱老大,但这次他没来,正给老二和老三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两人明里合作暗里竞争。仿佛无声的斗兽场上,双方拽紧手中的缰绳,谁都没有说话,却在暗地里加重了力道。
但是现在,ST的人来了。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这让他们不得不在暗里也合作。
“你跟他们关系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他们的目的。”诸矣面无表情,如同T台上高贵的模特、展柜里精致的假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它们锋利地如同两把手术刀。
“你让我跟顾宸打听?你在开玩笑么?”简非吊儿啷当地斜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刘海在他的鼻梁上投下一道漆黑的阴影,像两个黑洞,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不过我倒是问了薛将军。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也不知道。所以带有目的来沭金的一定是顾宸,而且他没有把目的告诉薛将军——不然我一定能从薛将军口中套出话来。不过,”他顿了顿眼里有精光一闪,“你不用担心顾宸会和你抢功劳,抓贪污犯这种小事哪用得找顾当家出马啊。”
“好了,我说完了。”简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即使是这样一个动作他做起来也格外潇洒,果然上帝他老人家不是绝对公平的,“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今天满江欂的叶姑娘最后一次跳舞,而且我和薛将军都约好了。”——他和薛琅陌是至交。
诸矣的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邪魅笑容——仅仅是一刹那而已。他现在完全搞不清那帮该死的特务的行径了。他唯一能庆幸的,就是顾宸那个非人类的姐姐还没回来,而且……诸矣的瞳仁动了动,她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