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绿金异瞳的金发少年名为“五号”,是花花学院这一届的新生。他笑着对普鲁托说着自己并不是魔法国度的人,而来自距离魔法国很远的一个其他领域。
他们此时正坐在天使圣坛中的一张长凳上,天使圣坛里的人不算少,前来观摩“天使的水晶棺”或是来素描的学生以及游客依然多的很,但普鲁托一时间忘记了十几分钟前伊格斯的嘱托,毕竟身边有一个人缠着他,而且还不愿轻易放过他。伊格斯在他身上施加的隐匿术在几分钟前就自动解除了,好在天使圣坛中的人太多、那些人也自有自的事情要做,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
“花花学院位于魔法国郊区,相对于其他三所榜上有名的热门学院而言距离我家比较近,我的父母没有多少学问所以给我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但他们又非常希望我能有出息,所以才凑了钱把我送来这里,而不是随便找一所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学校让我就读。”
“你说十二号?我为什么要叫他十二号?哈哈,那是因为他是我在花花学院里遇到的第十二个灵魂,因为我叫五号嘛,这样叫也挺顺口的对吧?”
普鲁托被迫听着面前的少年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各样的话,五号似乎和他一样也能够看到灵魂,虽然在对方提到克洛里斯的时候,手指的地方并不是是克洛里斯那时所站的位置。
他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年不管听他说话的人有没有兴趣就抬手指着自己解释自己为何是异瞳,话多、热情、自来熟且自我主义,为了不让别人由于没有耐心而扭头就走还死死地握着别人的手不放——普鲁托几次咽回了已经到嘴边了的那几句想要用来打断五号说话的话,他暗自猜测着自己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与这个人见过一面——只是救了对方的一个亲戚罢了,况且还不是“救”,仅仅只是负了责任把伤者送去医务室而已,用得着……这样么?
“五号,你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站在一边的克洛里斯终于耗光了他的耐心,或是说看出了普鲁托面色不佳,他开口替普鲁托说出了那句话阻止了五号继续说下去。普鲁托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不敢在这种时候吁一口气并向身边的灵魂表达感激,五号倒是在克洛里斯出声后就立即闭上了嘴,不过两只手却仍然紧紧地攥着普鲁托的手,用的力气没有丝毫的减轻。
“那个,能放手了么?”
“嗯?啊!十分抱歉!”
五号似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除了不停地讲话外还做了什么,他迅速将自己的手拿开,也立刻向普鲁托表达了他的歉意。普鲁托甩了甩因为被攥得紧紧的而略有些泛红的两只手,又为了以防万一,他默默地往长凳的另一边挪了挪,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那我就……先走了?有人还在宿舍里等我回去,所以我先……”
“好的,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也感谢你在两天前做的那件事,嗯,再次感谢你,如果明说的话,你就是我的‘恩人’!”
“唔!”
本来想快速离开的,普鲁托咬了咬牙。五号突然说出的这些话使得他的脚步一顿,或是说,“恩人”一词令他愣在了那里。
为什么要把他当作恩人啊?普鲁托不是很明白,他想起了自己刚入学时把想要报恩的举动——那时候零之人偶师,不,路西菲尔所做的事情才值得一个人去认他为恩人好么?在他遇到危险差点跌进陷阱的时候拉住了他、在他没钱无法报名学校的时候给他足够的钱,还有之后的一些细琐小事……那才称得上是“恩人”吧?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新生,从见面起,这个少年所表现出的行为举止都奇怪的很,包括在隐匿术还未失效的时候看见了他且忽然和他说话,包括声称自己看得见灵魂却又搞错了灵魂的位置,包括明明是和他这样的陌生人交谈却像是相识了几十年的朋友一样……他打了个寒颤,莫名有些心慌。
“喂!普鲁托!”
身后的五号突然朝他喊到。
“你听说过没?三个月前的怨灵大暴走实际上另有隐情哦?而且那位‘上帝大人’下凡似乎不是为了救我们哦?”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说过!”
如果是月光·露娜她们或是一个不怎么自来熟的学生,主动和他提到三个月前的事情且说那件事“不简单”时他说不定会马上说出“上帝其实才是幕后黑手”这种类型的言论来,但是五号提出这件事时,他却越发越慌乱了。
五号必定不是个普通的学生,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浓浓的违和感,就像是天生不适合“学生”这个身份一般——天使,普鲁托想到了在两天前撞到那个受伤学生时远远瞅见的那个天使——五号会不会就是那个天使,把那个学生打成了重伤,又在那时看见了恰巧路过的他,决定杀人灭口?
普鲁托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能自己吓自己,不要想太多……他摇了摇头,重新迈开步子,虽然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往前赶,还在走出天使圣坛的同时不惜违反了校规使用了魔法,让自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
“啊……”
“你好像吓到他了。”
克洛里斯耸了耸肩,他对大天使五号可没有半点好感,在看见大天使五号尴尬或吃瘪的时候,比起生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他甚至还有些高兴。
“想想也是,不过可以确定了。”五号咧了咧嘴,无视了身旁灵魂的嘲笑,“难得又有一个‘知情者’。”
“你也很讨厌上帝么?”
“嗯,我无法承认,那种……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