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嘈杂的声音……
睁开眼,眼前终于不再是那熟悉的黑暗。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带离了那条狭小的石缝,周围的人也不知何时多了起来,那些噪音正是这些人对他们目前情况或抱怨或讨论所发出的,而靠着这些人手中凝聚的火光或是手里提着的油将耗尽的灯,才将这个怨灵聚集充满了黑暗的地方勉强照亮了一角。
小灵通之前放出的屏蔽魔法似乎还起着它的作用,身边议论纷纷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处在角落中的他们。
“怎么回事?”
普鲁托扭头看向一边,站在他旁边的人稍稍给了他少许的安全感。伊格斯闻声回过头,见到失去了意识的人终于醒来他倒没有觉得有几分欣喜,很快又将注意力移回了那些正越聚越多的人身上。普鲁托有些懵,他顺着伊格斯的目光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对面的那堵原本应该被黑暗之力封闭的石壁此时已经被不知其身份的某人破开了,石壁上开了个大洞,而人群也是从这个洞中涌入。
这些人对终于找到了迷宫的中心或许感到非常的激动吧,不过每个进来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发现这块地方根本没有出口,他们也许都起过返回的念头,但想着人越聚越多说不定能凭借群众的力量找到迷宫中可能隐藏的那颗魔石就都留了下来。而可笑的是,在涌入的人越来越多直至想要腾出找石头的地方都做不到了以后,感到了后悔的他们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力挤出去了。
“我……昏迷了多久?”
事情发展的太快,已经超出了他能想象的空间范围。他猜想自己也许又像之前一样,因为灵魂被强制送回很久很久以前而导致躯壳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睡”,虽说这回沉睡的时间肯定没有之前那么久,但……如此想着,他试探性的向伊格斯这么问道。
“一分零二十七秒,没有很久。”伊格斯摇了摇头,否定了普鲁托的猜测,且一点儿也不打算过问普鲁托突然失去了意识的原因,他和往常一样对别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这种突然发生的事情……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还好有小灵通在,不,幸好小灵通的灵力足够让它的魔法支撑到明天下午——虽说人太多的话怨灵就会被吸引过去,我们也会暂时安全,但只要一个人被怨灵成功附身后果就不堪设想,特别是这里……”
“人太多了。”
他也没有看到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破墙而入的,当他隐约地听到声音从石缝中探头出去时这里早已聚集了一定数量的人,对面的那面石壁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融化——是的,是融化,伊格斯皱着眉再次向那面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的石壁看去,自己怎么可能会看错?若是作为人类的普鲁托当时醒着说不定会看花了眼,然后对自己的所见所闻稍作修饰夸张化地说给他们听,但作为具备绝佳的分析能力的人造精灵的他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石壁的确是融化了,被黑暗之力所覆盖所代替、连红色/魔力石的光芒都无法穿透的黑暗之墙,被此时正站在这里的某个人,用某种不属于四大奥义中的任何一种的方法溶解了。
“不属于魔法就可以确定不是其他的三大奥义么?”
“普通的灵力可敌不过怨灵的黑暗之力,还是那么多怨灵聚在一起所凝成的。”
虽说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但这简直就像是那些怨灵们在请外面的人进来一样。
“这怎么说?”
站在他们前面的小灵通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前方,不难看出站在那里的人们脸上摆着的表情一个个都很狰狞——这么说可能也有些夸张。人们脸上的表情虽说都差不多一样,却也大径相庭,每张写满了惊恐的表情中都夹杂着或绝望或痛苦或失落等等的情感,不过依然可以看见少数人脸上仍带有向往有能力逃出生天的充满了希冀的表情,但他们脸上的那表情很快也起了变化,随着人群中刚开始窸窸窣窣现在却越闹越大的声音一起。
人群之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嘀,怨灵的确就像水银湖的少爷所说的那样,被人数更多且因为没有屏蔽所以能碰得到的人类吸引过去了,就在你被怨灵影响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的那一分多钟里,怨灵的头头就和那些人‘谈妥’了。”
“谈妥?他们谈了些什么吗?在这里也会有像月圆夜小鬼那样可以顺利沟通的怨灵?”
充满了黑暗之力的地方怨灵不可能会像游荡在世间的执灵一样保持着清醒,听到小灵通那么说后普鲁托有些难以置信。那只怨灵的头头估计有其他的如意算盘,而这里的人到最后估计也都会死光吧?
“嗯,我们也是那么想的。”一心想着别人要死必然是不道德的,但在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小灵通竟向自己表示了认同,伊格斯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小灵通抱起像火柴棍一样的手臂认真地点了点头,它转身朝后方一指,同时人群中又极为反常地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更况且,嘀,经过我们一分钟的观察,事实也确实和我们想象的一样。”
“哎?”
刚才那声音是……还有,自己身边是不是少了一个什么人?还是说那个本该话说的最多的家伙这回却没有说话?
“嘀,站在人群中央的就是那个怨灵的头头,不过她既然没有选择附身,那么情况也许还不算太坏。”
“他们在‘玩游戏’,和那个怨灵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