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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番外·贺年篇

花花学院,学生会

这一天的早上格外地热闹,昨晚不知为何忙到了半夜最后倒在书堆中的洛伊川也被从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吵醒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沾上的灰,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再抬起头来时便看到了某位学生会成员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大叠的红纸和红缎带。

“会长会长你醒啦!校长先生已经在下面等候你多时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洛伊川扶了扶头上的风镜,把手中的书插回身边的书架上,转过头去看向那位学生抱着的红纸,愣了下,走到窗前,从学生会二楼往下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底下雷蒙校长的一颗脑袋,还在那不停地移动。

“啊真是的,果然您已经忙过头了啦!”那位学生看上去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去,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蹦蹦跳跳地跑到洛伊川面前,“到年关啦,因为会长你最近太忙了校长先生才没有把学院祭的活动交给你来办哦!”他把手中的红纸摊开铺在办公桌上,红纸上什么都没有写,但上面却有一两个黑点显得稍有突兀,看来雷蒙原本是想在这上面写几句话,但最后什么都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校长先生说过年总得沾上点红色嘛,是上次来学校的红星人告诉他的。”

“那是……TE很久以前的习俗了,也就只有红星人才会记得……吧。”

洛伊川说罢,拿起摆在桌上的红纸,凝视了一会儿,吐了一口气。

“跟雷蒙校长说一下,我待会儿再下去。”

花花学院,操场

花花学院学院祭的准备工作早在几个星期前便开始进行,直到现在刚好完成,不过这次的学院祭要耗费那么大的工程,就连时间夫人也不曾想到,今年的学院祭她家的守财奴校长居然会如此地大动干戈,花了一大笔钱请人来修整场地,甚至还把那些大天使也忽悠去帮忙,实在是反常。

“今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看来他是想让学生们放松一下。”时间夫人靠在操场栏杆的边缘,看着学院祭的帐篷一个个搭起来,不由笑道,心情也好了许多,“可惜几个月前那些怨灵让上帝大人身受重伤,要不然,还可以在热闹一些。”

“就算上帝他完好无损,我也不会请他下来的。”雷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间夫人顿了下,扭头看去,见自家校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手中抱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脖子上还缠着一条不合身的红围巾,看着十分滑稽。

“这……怎么说?”

“若要请天堂的人,皮尔那老家伙必定要来凑热闹,我可担不起这钱。”雷蒙笑了下,抬手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时间夫人,“光是买所有老师的新年礼物我就要吐血了,到时候天堂地狱魔法国的人通通往我这跑,我还不要破产了?”

“新年礼物?这里面是什么?”自家校长如果要破产,估计炫彩紫星也要完了吧。时间夫人也不去反驳雷蒙的话,低下头掂了掂手上的“新年礼物”,礼物不重,里面估计也没放很多东西,不过这装礼物的盒子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亮闪闪的还镶着几颗水晶石,缎带上也是纹了花纹看上去华贵了不少。

“秘密,学生们亲手选的。”

“是么?”听到自家校长那么说,她重新抬起头来看向操场上立着的那些帐篷,学院祭还没有开始,但已经陆续有人进进出出做好充足的准备了。她可以看见有一群学生推着几箱食材在帐篷中奔来奔去,就连学生会的那群本来就很忙的人也跑来搭把手,再低头看向手中的那个礼盒,心中不由一阵感动,“他们还真是……”

“我是一点儿也不高兴。”雷蒙伸手扯了扯脖子上挂着的那条红色围巾,“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一提到我付钱就专门往贵的挑。”他张开手看向手中从围巾上扯下的一堆毛线团,咬了咬牙,“尤其是洛伊川那个混蛋,居然随便扯了块红布说是围巾送给我……”

“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花学院,校医室

这一天的校医室与以往已经大不相同,虽然说在校医室这种地方摆满大红的颜色可能有些不妥,但见校医也没说些什么雷蒙还是那么做了。反正原本在校医室里躺着的那些学生早就被送去了魔法国的医院,没人来的校医室打扮成这样也不会有人抗议。

“虽然说每一年都会有学院祭,不过今年那么热闹也是意想不到哈!”狄安娜双手托腮撑在窗台上,满面笑意,她身后的几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剪着窗花,“伯恩大叔你在花花学院里还没有工作半年不知道以前的学院祭是怎样的吧?”

“啊,其实我……”

“我告诉你哈,以前雷蒙老头舍不得花钱,过个年冷冷清清的学院祭也就说几句话,无聊的要死,每年都可以看到雷蒙老头站在台上为了缓和气氛跳得那舞──那舞哈哈哈哈哈……”

“啊,我家就在黑森林里,离花花学院还是挺近的。”伯恩抬起头来,把他的那把大剪刀放在一边,接话道,“每年年关时花花学院里都异常的安静,就只有皮尔国王来花花学院参观的那次雷蒙先生才给学校翻了个新,就那天晚上他们放了烟火,那个时候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

“我活了那么久总共就只看见过三次烟火,规模那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时候啊身边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烟火,五彩缤纷的,那些乌鸦因为响声和火光也不飞出来了。”

“没事没事,伯恩大叔你才活了几年啊,三次不算少的。”狄安娜乐呵乐呵地从伯恩手中接过他剪完的那张窗花,竖在空中比划了下,翻上桌拿起胶带三两下把那张窗花贴在了窗上,“我们也就见过一次啊。”

“嗯。”伯恩点了点头,“不算少。”他重新拿起他那把大剪刀开始对付下一张红纸,心思却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今年的学院祭雷蒙采用的是“游园会”的形式,学生们可以在这一天学院祭正式开始后自由地在校园里穿行,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特定小组搭起来的帐篷,帐篷中有吃的有玩的还会送东西,对此雷蒙自认为自己花了大价钱一定能让自己的学生们忘记这一年的不快,大肆痛快地玩一把,好好放松好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待到中午,学院祭正式开始了。

花花学院,图书馆

新建的图书馆里面现在也被刷成了红色,窗户上贴了窗花,图书馆馆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透过贴了窗花的窗子看向外面,学生们手举着红色的灯笼一个接一个或是成群结伴地走过去,虽然天还没有黑,但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灯笼点亮,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户就算是白天也是十分的耀眼。

馆长低下头去,不再理睬窗外门外的喧闹声,他在这里已经呆了那么久,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那么久了,也没看过多少比这还热闹的场景。

“热闹点是好事。”旁边的莱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拉下窗帘,将那些欢声笑语挡在了外边,“毕竟是来之不易的和平日子。”他抬手按在窗帘上,外面的红光仍能通过淡色的窗帘透进来一些。

“你这么说,倒像是比我还老的人才会说的话了。”

“也许吧,不过您都是活了一百万年的人了──虽然,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不要瞎说。”图书馆馆长翻开摆在桌子上的一本书,抬起头来,“一百万年,若是这些寿命我不要,死掉的那些人也不会回来了。”

今天可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普鲁托从一个帐篷里走出来,他身后的背包莫名其妙地重了不少,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月圆夜小鬼在搞鬼,趁着别人不注意拼命往自己包里塞东西。他扶了扶脸上戴着的一张画得奇丑的面具,回头看去却没有看到月圆夜小鬼的影子,不由有一些不解。

那张面具是雷蒙为了这次的学院祭特别定做的,而这画风却能够和索伦森家里的那些绘本媲美,一看便知是便宜货──不过由于面具能遮脸,那些学生也没认出他就是“被怨灵附身”的那个普鲁托,对待他的态度终于变得与其他人一样了,对此他对这张奇丑无比的面具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虽然面具不止丑了一点。”

“这叫艺术。”月圆夜小鬼从他身边幽幽飘过,“那儿在卖什么?我去看看。”

“喂!”

生怕月圆夜小鬼过去捣乱从而毁了这一年里好不容易的轻松日子,普鲁托急忙跟了上去。那是一家门口挤了一堆人的店,店,准确的说是帐篷上面还用了魔法点亮了一排字,也是这排字引得学生们纷纷驻足观看。

“月──饼,红星特产,限购,一人一个。”

“月饼不是年关的时候吃的吧?”

“他们就是想图个新鲜,红星的东西可是很贵的。”月圆夜小鬼浮在空中,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盘子,“喏,你的。”

“啊?”

“接个月饼都接不稳?哈哈,傻子不愧是傻子。”

“谁能接住灵魂扔的东西啊!”

“哈哈哈哈哈哈……”

花花学院,天使圣坛

克洛里斯坐在他的雕像上,这座雕像很高,可以使他不离开天使圣坛的园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学校里的热闹场面。大概是学生们不想打搅这里灵魂的长眠,整个学校里就只有这儿没有被打扮的大红大紫,学生们这一天也没有到这儿来,大概是觉得过新年了不能沾染上灵魂的阴气吧。

这也好,几个月来天天有人跑来写生或说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灵魂,现在总算安静点了,乐得清闲。

这么想着,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看来凡事都不能说的太早,他想,低下头去便看到了一团惹眼的红色。

“五号?”

“我只是来看看。”站在喷泉下边手捧着一叠红纸的少年那么回答道,他没有看见灵魂的能力,而克洛里斯此时此刻也并没有解除自己的灵魂禁制,所以他不知道克洛里斯的正确位置,但却可以听见克洛里斯的声音。看着底下的少年这么一副听得见人却找不着人茫然的模样还是很喜感的,克洛里斯捂住嘴笑了下,纵身从雕像上跳了下来。

“你是来找埃特的么?还是来祝我新年快乐的?”

“两者皆有吧。”少年那么回答道,把手中的红纸丢在地上铺平,挥了挥手,一道魔光从手心飞出。

“新年……总要沾上一点红色。”

克洛里斯的冰棺反射着阳光照到铺在地面上的那层红纸上,反射出的红光又顺着之前五号布下的那道魔法发散到天使圣坛的各个角落去,又被喷泉上的水珠照应地美轮美奂,还真让这个本来“充满阴气”的地方瞬间就有了年味。

“月圆夜小鬼来啦,大伙儿快跑啊!”天使圣坛外忽地又传来了一阵骚动,两位大天使同时一愣,接着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天去,只见原本天上的大太阳此时此刻已经变作了一轮比太阳还要耀眼的明月,圆月当空,的确是月圆夜小鬼出来狩猎的时间了。

“年关啊,可惜我没办法把这月亮变成红色,要不然还会再喜庆一点儿!”

一个银色的影子翻过克洛里斯的雕像,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半空中,不过笑声仍是一点一点儿地从远处传来。

“月圆夜小鬼你个混账!血月是不祥之兆好么!”

“哈哈哈哈哈哈……”

普鲁托气喘吁吁地一路追着月圆夜小鬼跑到了校门口,这会儿前面乱窜的这位也停了下来,不过没等几秒便飘进了校门口的一个帐篷里。校门口很反常地摆了个帐篷开了个摊,帐篷上挂着一串儿剪好的窗花,用绳子串在一块儿,看来是剪得太多了没有地方可以贴,无奈之下才串起来挂在帐篷上的。

这竟然也是一家卖月饼的店,不过因为占地面积小而且还很不起眼,还没有可以有人过来的标牌,这家小店外的人要比校园里面少得多,近乎没有,但是价钱也因此要便宜不少。

“哎?傻子你在干啥啊?”狄安娜的头从帐篷里冒了出来,脸上还擦满了面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看来这家店不是教别人怎么做月饼,就是这群赫尔卡矿场的人趁着雷蒙不注意悄悄地开的了,狄安娜接下来的举动也说明了后者,她从帐篷里拿出了一块写有月饼价钱的牌子,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普鲁托,一脸“快掏钱吧”的模样。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年关要吃月饼的……”

“狄安娜面粉被你糟蹋完了!”月光·露娜的惨叫声从帐篷里面传来,接着一只手把狄安娜的头拉回了帐篷里,“抱歉了傻子,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刚才这里的一大包面粉呢?”

“像她们这样简直就是在糟蹋食物。”月圆夜小鬼悄然回到了普鲁托身边,悄声说道,在这一瞬,普鲁托就觉得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又多了一样东西。

月光·露娜的那包面粉……

“月圆夜小鬼!”

花花学院,学生会

“不愧是会长大人!接下来这个学园祭就完美了呢!”先前的那位学生依然是满面通红激动万分,看着手上用黑色毛笔飘逸地写着几个大字的红纸眼中对他的“会长大人”的崇拜之意又加深了几分,“校长先生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就是从古书上抄了两句适合年关的话作对联罢了。”

“会长大人我马上去找校长先生!”

“喂!”

“啊哈,咱家会长大人的脑残粉还真是多啊。”放在桌上的水晶球又一次不合时地亮起,传出了红发男人酸溜溜的声音。洛伊川瞥了一眼紧贴着水晶球的那张脸,冷笑了下,抬手按下了水晶球的开关。

“羡慕吧,我知道你没有脑残粉。”

洛伊川抬起头看向那位学生跑掉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把那枚总是突然响起来还没什么用的水晶球随便摆进旁边的书架里,然后站起身来准备下楼。雷蒙校长已经等了他那么久,再不下去就太对不起雷蒙校长了。

水晶球对面的红发男子看着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暗下去的水晶球,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脑残粉?他的确没有,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认得他记得他了。

不过……

“新年快乐啊,许洛伊。”

“洛伊川!快下来,就等你了!”

“知道了。”

夜幕降临,学生们手中拿着的那些红色的灯笼也一个个都点亮了起来,红光充斥着整个学院,似火光实则又不是,却给每个学生都带来了温暖,欢声笑语也没有随着太阳的落下而停止,天上挂着的那轮由月圆夜小鬼召唤出来的明月似乎也成为了一道风光美景,学生们看到了也不再害怕。

五彩缤纷的烟火准时在空中绽放开来,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也不会有人再回想起“梦中”炸开带给他们恐惧的炸弹。伯恩坐在校医室的窗台上看着他这几些年来第四场烟火,将手中最后的一张红纸剪完,最后剩下了一个古典大门的图案。

“三次不算少的,你才活几年啊。”狄安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嗯,不算少。”

他看着最后完成的那张窗花,又抬起头来看向被烟火点亮的夜空,笑了下,把窗花卷了起来塞进了手上的袖套里。

“准备好了么!”

雷蒙校长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面传来,回应着的是站在操场上举着灯笼欣赏着漫天烟火的那几万个学生。

“3——2——1”

最后一朵烟火在天空中绽开,校门口那几乎没人经过的帐篷里探出两个头来,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抬起头来拿着水晶球拍下了今年最后的美景。穷小伍搬着从学园祭里面骗来的一大箱面粉站在操场上,现在这种热闹非凡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他头顶上的那顶高筒帽,他松手把那箱面粉放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天空。边上同样扶着箱子的祁林吁了一口气,作为科研者他可从来没有搬过那么重的东西。

海底里不会有那么热闹的时候,不过类似的美景穷小伍还是看过好几遍了。饱受污染摧残的地球更不可能有过这番美景,这种东西一般只能在古书上看到——祁林感叹着自己不佳的运气总算爆棚了一次,他和穷小伍对视了一眼,也是相视而笑。

“新年快乐!”

12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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