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荣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沐明眉头一皱,感到非常奇怪。“交易”是双方付出等价的东西来进行的,而他身上能令沐天荣感兴趣的东西,半件都没有。如此一来,有何可交易的?
沐天荣说道:“你发誓从今天起不再跟雪羽见面,忘掉她。那么你就可以活命。”
沐明恍然大悟,沐天荣应该清楚他在雪羽心里的地位,杀了他,沐天荣绝对得不到雪羽的心。
“怎么样?”沐天荣再度开口:“用一个你用了好几年女人来换你的命。这笔买卖不亏。”
沐天荣可不会好心放过沐明,他的目的想让雪羽对沐明失望,让雪羽死心。这样子,他才能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昏睡的雪羽黛眉紧蹙,平整光滑的额头出现几条皱纹,清楚地听见了二人谈话的她,心乱如麻。既希望沐明答应,又害怕沐明答应。
沐明好似不知处境危险,竟是咧嘴笑道:“都说了我是一个男人,男人怎么能靠出卖自己的女人苟活。”
沐天荣朝着沐明冷笑道:“你这般有血性,我就让你血性到底,送你上路。”
十根由青光凝聚成的箭矢,带着汹涌的杀意,悬浮在沐天荣身体四周,箭头对准沐明。
一根箭矢“咻”的射出,宛若流星划过,极其绚丽。但这美丽的箭矢却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沐明认命的闭上眼睛,他的身体残破不堪,没有半分的机会躲过这一致命的危机。
箭矢擦过沐明的脸颊,带起一丝血雾。他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沐天荣,也不说话。
“这是最后的机会,”沐天荣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我你的答案。”
“嘁……”沐明一声嗤笑,说道:“给我个痛快吧!”
沐天荣不再言语,屈指一弹,子弹大小的青光射向沐明眉心。他不想继续啰嗦,要取沐明的性命。
极速而来的青光在沐明眼里好似非常缓慢,他望着昏迷的雪羽,心中有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对不起……”
沐明想到父母,又不由升起愧疚之感。他没能保护好父母,让他们死于非命,如今连复活的一线希望,也要葬送。
“嘿嘿……这么快就放弃了。”朱雀魂的话音落下,一股奇异的能量荡漾开来,所过之处,任何事物都静止了。就连因打斗而在空中飞扬的尘土,也落不下来。
“不放弃又能如何,我跟他不是同一层次的。”沐明冷冷开口,他知道这是朱雀魂的手笔。
“你在害怕,对吧!看沐天荣比你强,你提不起勇气去面对他,可是男人的自尊又让你不能不顾雪羽,所以你跑来送死。”
“我不怕!!”沐明怒吼:“只要触犯我的逆鳞,任他再强大,我也不会放过他。”
“那你为何不敢还手?为何躺在那里等着别人宰杀?”朱雀魂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敢说你没生过惧意?面对强大的沐天荣,你没有过惧意,你不觉得有心无力,失败是必然的?说到底,你认为自己超越不了沐天荣,你不如他。”
沐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捂着双耳,使劲地甩着头,大喊大叫:“我不是!我没有害怕!!”
“那你就站起来,证明给我看啊!”朱雀魂逼视着沐明,话语凌厉:“只有无所畏惧的强者之心,才能击溃对手,畏畏缩缩,不敢挑战的人只能是懦夫。”
沐明双拳不自觉握紧,朱雀魂说的没有错。他就是以来送死的心态踏进醉月天堂的,他没敢想能赢过沐天荣。
艰难地翻过身,手掌撑着身子,沐明一点点慢慢地爬向噬魂剑,那短短的距离却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才到达。
握住剑柄,用剑支撑,沐明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沐天荣,他的心中再无一丝惧意,有的只是必胜的信念。
朱雀魂将沐明的表现收之眼底,眼底掠过喜色,它仰天一声鸣叫,时间立马恢复正常。
青色的子弹扑空,沐天荣只是呆滞不到一息时间,便朝着沐明随手一挥,发出数道青色的半月形的光刃。
噬魂剑的剑身光芒四射,沐明举起长剑,宛若托着一个血红色的小太阳。长剑落下,飞出一道血红色的剑芒,剑芒将青色光刃给斩了个干净。
剑芒极为耀眼,散发着惊人的威势。便是沐明自己也是大为吃惊,没料想这一剑居然如此恐怖。
然而面对这道夺命的剑芒,沐天荣竟笑了,鬼岩也笑了,笑得极其诡异,好似对沐明十分满意与赞赏。
沐明皱眉,非常不解,却也没多想。
剑芒落在沐天荣的天灵盖,直接把他给劈成两半,可奇怪的是,他没有流血,亦没有倒下,两半身躯就那样站着。
剑芒穿过沐天荣后,威势不减,径直向前,剑芒后面留下一条漆黑的轨迹,好似劈开了空间。
忽然,大地震荡,四周围的景象骤然间变得模糊、扭曲,犹如波纹荡漾的水面,看不清、抓不着。
墙壁歪歪扭扭,桌子变成圆滚滚的球状,雪羽的身形慢慢膨胀,若按这种身形去称一下斤两,肯定不会少于两百公斤。
“雪羽!”沐明大急。
“别担心,这一切皆是虚幻的,现实生活中,她过得比你好多了。”朱雀魂说道。
话音一落,周围的景象便如烟雾般,消散无踪。接着出现在沐明眼前的是一尊浑身爬满火焰的庞然大物。
这庞然大物自然是朱雀魂,只不过,此刻的他无比神圣、威严,犹如一代霸主,震慑四方。现在的朱雀魂跟之前根本就无半点相似之处,很难联想到是同一个生物。
虽然这一幕无比震撼,但沐明却是置若罔闻,只是喃喃念着:“都是假的,相爱是假的,结婚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先前听朱雀魂说雪羽过得比他好,沐明还由衷的感到喜悦,但转念一想,便是无尽的失落,雪羽还活着,却不属于他。
人们常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却不知道懂得珍惜,再失去是何种滋味。何况沐明他体验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