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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

不管快乐也好,痛苦也好,疲惫也好,轻松也好,时间总归是易逝的。洛雨朦渐渐迎来了她的第十个生辰,也读完了她在一叶仙山的最后一本书,她知道,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清晨醒来,她第一次没有看见青鸾的身影。今天便是离开的时候了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林间清新的空气,闭上眼睛,任由那青草的芳香在鼻腔中放大无数倍。她并不想离开,可是她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从很久以前她就明白。明白到就像深深根植于她的骨血之中。

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个地方,她毕竟生活了十年啊!从懵懂无知,到满腹经纶,有那一样不是这里赐予的?可是那个赐予了她一切的一叶仙山,如今就要将她放逐出去,任她在尘世中一遍遍翻滚。

她睁开双眼,嘴角挂起一个释然的笑。我的归宿既然不在这里,我又何苦苦苦执着呢?

她缓步走于林间,想将山中的一切都记于心间。山涧的泉水丁冬,林间的飞禽走兽,花间的蝴蝶精灵。。。。。。她拼命的记忆着这一切,也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她并没有离开,她可以寻着记忆中的仙山,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没有离开太久,因为她还记得这里,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

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回到这里,回到这片我成长的土地上。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仿佛看到极美的事物。

山下,青鸾淡淡的看着她,片刻,她轻声道:“你的家人在山下等候多时了,仙山的规矩不用我说,你明白怎么做吧?”

“青鸾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仙山的任何细节的。”洛雨朦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对了,这个手串你拿着,这是我和子棋亲手做的。今次一别,不知何日才可再见,这个给你留作念想吧”青鸾微微侧身,递上一串红白相间的珠串,淡紫色的流苏轻轻垂下。一朵血色红莲在上面缓缓盛开。

“这是用东海的琉璃珠和北海千年玛瑙制成。那琉璃坠,更是我苦苦寻了多年的至宝,你可千万别弄丢了呀!”青鸾俯下身子,细细整理了一番她的衣裙。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湿意掩去,强颜欢笑道“你看我,怎么突然哭了?雨朦,你的父母等了许久,怕是已经着急了,我们快些下山吧。”话罢,她牵起她的手,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你不去送送她?”不远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相持而立。一叶仙君看着默不作声的叶子棋,轻声说道。

“去与不去有何分别吗?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一声幽叹,眼望着远方,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却没有迈出一步。

“是么?只盼你心中是真的这样想吧!”一叶仙君轻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就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他站在高处,久久不言。雨朦,以后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了。我对你的保护,也只到如此了!大人,不知你能否护它周全呢?唇角勾起一个凄艳的笑,一声长啸,他缓缓的倒在那里,倒在这片山野之间。

大人,子棋按照你说的话做了,可是子棋心中为何会如此难受?为什么?

山中淋淋下起了小雨,洛雨朦和青鸾不得不加紧脚步,向山脚走去。

一路上,青鸾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而她心走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算了,还是不说了吧,说了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她轻轻磨砂手中的珠串,心中默默的想,还好,我还有它。

山脚下,马车旁站着一双中年夫妇。他们焦急的望着远方,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爷,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会不会吓着女儿啊?”

“恩,很好,夫人,你再看看我,这打扮合适吗?”

远远传来夫妇俩的对话,青鸾一声轻笑,满脸的阴郁终是一扫而空。她一直担心洛雨朦会过得不好,对她要求太过严苛。现在一想,他们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对她不好呢?

“你们便是平阳城的人吧?”青鸾行至二人身前,微微一笑。

“在下正是平阳城城主,洛昌。这是我的夫人。”洛昌微微抱拳,道。

“在下青鸾,奉师父之命,送小姐下山。城主既是师父旧友,规矩想必是清楚的很吧?”

“姑娘请!”说着,将一纸书信交于她的手上。

青鸾并没有看信上的内容,而是口中念咒,不消片刻,那纸便化作做点点白光,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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