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现世（一）
十多年前，巴尔干，某教廷分会……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女人极其痛苦地喊叫着，她的旁边站着一些医生和医护，正在为她接生。
“医生……他有机会活下来吗……我的孩子？”女人紧紧抓着床单，除了分娩的痛苦以外，还有另一件事让她很担心，在巴尔干的历史上，没有不同的两族人结合后还能活下来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教会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波罗一族的人与厄瑞一族的人结合过，我们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体质，也没办法用相应的办法保护他。不过，我们会尽力的。”医生也清楚，在之前没有任何像这个孩子一样能在女人的肚子里完整活过十个月的。
“请你…啊…一定要…啊…救活他……”
“也请你一定要撑住。”
……
“医生，这孩子？”
医生看了看已经死去的母亲叹了口气：“和他母亲葬在一起吧。”
这时，两个身穿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把那个孩子给我看看。”
“圣光·亚历克西亚·坎特伯雷主教，圣暗·乌特雷德·拜沃特斯主教，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没事，把他给我。”
圣光·亚历克西亚·坎特伯雷把孩子从医生手中接了过来，一手抱着他，看向了圣暗·乌特雷德·拜沃特斯，然后两人点了点头。
两个主教同时念起了不知名的咒文，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逐渐聚集在了死婴的附近，但同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光与暗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主教已经是大汗淋漓，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了起来。
“恩啊……恩……”
“他活了，他活了……大主教。”此时的医生有着许多疑惑，两个主教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救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又代表了什么。
“他母亲怎么样了？”
“她难产死了，大主教。”
“这样吗……”圣光·亚历克西亚·坎特伯雷看着孩子，“那这个孩子有名字吗？”
“他的父亲早就死了，母亲也没留下他的名字。”
“那么……他就叫晨曦·卡俄斯吧，把他养大，等他年龄到了，我们还会再来的。”主教把已经救活了的孩子还给了医生，“就让他生活在这座教堂里吧。”
“大主教，你们为什么要来救他？”
“无论是什么，他总归是一个生命，我们救他是不需要理由的，照顾好他吧。”
两个主教离开了这里。
……
现在……
巴尔干，交替之崖，光暗教会的起源地，四周包围着大海，到处都是暗礁，在一座巨大的石山上伫立着一座教堂，这座山基本是由巨大的石头组成的，只有山顶上有着一小片森林，唯一一条上山的路直通山顶的教堂，而教堂的背后则是一片悬崖。
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再过几天他将要离开这个他长大的地方。
“晨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晨曦转过头看见了一个一直照顾着他的男人：“坎特伯雷叔。”
圣光·亚历克西亚·坎特伯雷走到了晨曦的旁边，然后也看着大海：“晨曦，你就快要离开了，但你几乎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老实说，我很担心。”
“那为什么，你和拜沃特斯叔一定要让我出去历练呢？”
“你现在还不知道，等有一天，一个男人来找你，那时你就会明白了。”
“一个男人？”
“到时候你会明白的，黄昏了，我们进去吧。”圣光·亚历克西亚·坎特伯雷摸了摸晨曦的头，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教堂里。
几天后，晨曦离开了交替之崖。
两个男人半跪在一座石椅面前，过了一会，石椅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然后发出了声音。
“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大人，晨曦已经出发了。”
“那就好，你们也做好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吧。”虚影渐渐地消失了，只留下了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
港口……
穿着一身平民衣物的晨曦站在一艘船上，看着即将到达的岸边。
（终于算是离开了，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晨曦，下了岸以后你要去哪呢？”
“啊，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出远门。”晨曦回头看了看这个在船上认识的男孩。
（乌尔里克·利尔，一个波罗族的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很平易近人。和我一样，也是独自一人。)
“那你呢，利尔，下了岸以后你又要去哪？”
“我……大概去参军吧。”
“参军？”
“恩，我要去北方，那边连年都在和兽族打仗。”
“那……我们一起去吧。”
“啊嘞，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离北方还有点距离吧，一起长途跋涉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就算我到了那，也不一定要打仗啊。”晨曦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光暗硬币，那是光暗教会的标志，每一个教徒都有一个。
“你是教会的人啊，那么年轻，难不成是在教会长大的吗？”
光暗教会是一个崇拜混沌神的教会，主要接收波洛族和厄瑞族的人，除了信仰要坚定以外，个人的品行也要得到认可，所以并没有太多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大多涉世未深得不到认可。但如果是在教会长大被教会所培养成才的人，在有担保人的情况下，有权利选择是否加入教会。
“是啊，我是在教会里长大的，因为我是个孤儿，是我的两个叔叔把我带到了教会并把我养大的，他们教会了我一切。”
“那你不待在教会里，出来干什么呢？”
“这……我也不知道，坎特伯雷叔说，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来找我，那时我就会明白我需要做什么。我得先在外面历练自己，把自己变得足够精明，足够强，那个男人才会来找我。”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看是你那两个大叔不想要你了，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你赶走，嘻嘻。”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两个叔叔从来没有骗过我，就算他们这是在骗我，我也不介意，毕竟他们照顾我十几年了。”
“哎呦，你还挺忠心，那两个大叔一定对你不错吧。”
“恩，他们照顾得我很好。”
“这样啊……话说回来你有那个硬币，只要是到了有教会分会的地方，你基本就吃穿不愁了啊，那我们结伴而行，我就可以去教会蹭吃蹭喝啦。”
“你这样说……也对啦，确实是这样的，只要到了教会分会，凭着硬币就可以住在教堂里了。”
“那太好了，你就当我的饭票吧，只要到了有教会分会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落脚。”
“这样你就算是答应了我咯？”
“恩，这一路上我就负责你的安全，你就负责管我的饭。”
“什么啊，这一路上能出什么事吗，而且你也未必有我能打吧。毕竟，我可是被我的两个叔叔训练过得人。”
“啊嘞，啊嘞，你被训练过。那你有多能打呢？”
……
船靠岸了，两个相识不久而且涉世不深的少年，带着他们的迷茫与憧憬，一起走向了北方。
……
“卡俄斯？”
“晨曦已经离开了教会，诺恩斯。”
“这样吗，我知道了。”
“黄昏之后是晨曦，晨曦之后又是黄昏，一代又一代，循环往复。希望，他这个混沌能比我做的更好吧。”
（如果没有这场浩劫，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苦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