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斗，到此为止了。”那个人抱着恢复原状的迷迭香，“我们走吧。”
“杜院长？”风无痕有些讶异。
杜盈没有回答，抱着迷迭香走下了比斗台。
裁判显然也愣了一下。
最后，他无奈地举起了手。
“这场比斗，沧朔四皇胜。”
台下一片欢呼。
玉琅琊没有感到高兴，只是目光追随者域无涯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北斗皇家学院。
“杜院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域无涯有些莫名的烦躁，“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为什么还要出手？”
“就算是为了赢得比赛而做的特训，迷迭香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危险了吧？而且，她这么失常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风无痕也看向杜盈，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她这么做承担着多大的风险我不清楚，可是杜院长，你应该很清楚的吧，为什么还要教她这种东西？！”
“就算她变成这个样子，也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怪不得别人。”杜盈在为迷迭香治伤，但他的回答却出乎两人的意料。
“为什么？”域无涯看着和以前判若两人的杜盈，“就算这是她的意志，你也应该明白这么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吧！即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因为没有必要。”面对两人的质问，杜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况且，这件事情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我为什么要阻止？”
域无涯还想要说些什么，风无痕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无涯，既然杜院长已经给了你我答复，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杜院长正在为迷迭香疗伤，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域无涯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着风无痕走了出去。
“安心吧，我们不会因为这一次输掉就失去晋级的机会的。”风无痕像是在安慰域无涯，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一样，“迷迭香那里有杜院长在，暂时不用太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域无涯摇头，“我担心的，是迷迭香暴走之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她的暴走是怎么做到的，以后还能不能发生相似的状况，这么做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我们全部都不知道。我现在甚至不清楚，她这次的暴走，是不是真正的出于自己的意志。”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风无痕微微诧异，“你是说，你在怀疑杜院长对迷迭香做了什么吗？”
域无涯靠在墙上，偏过头，道：“如果这件事放到原来，我还不敢相信，也不会去猜测和怀疑。而现在的话……谁知道呢。”
风无痕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需要等迷迭香醒过来才能问清楚啊。现在弥然也在昏迷中，情况同样很不妙。如果在下次出场之前他们两个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话，单凭我们两个……撑得过去吗？”
域无涯没有回答，而是走进了房间，打开了窗户。
“空气真好。”域无涯像是在喃喃自语，“无痕，你还记得……他在比斗的时候说的话吗？”
风无痕也跟着走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你是说玉琅琊？”
域无涯看着窗外的景色，默认了风无痕的话。
“你总说我不了解你的什么，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反过来说，你又了解我的什么呢？无涯。”
“——我的，弟弟。”
风无痕看着这样子的域无涯，淡淡道：“无涯，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的哥哥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你又为什么这么仇恨他。毕竟，他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吗？”
域无涯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半晌，才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对他，应该……不算是特别仇恨吧。”
“我只是——”
话刚说到一半，他却猛然愣住。
是啊，只是什么呢？
因为他不加解释的背叛？还是，因为他的见死不救？
亦或是，他对自己的无情抛弃？
……
域无涯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无涯，你真的……了解他吗？”风无痕见他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的内心中，真的以为他的这样一个不顾亲情不明大义的人吗？”
“还是……”
“你从心里认定了，他就是一个背叛者呢？”
域无涯低下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无痕才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他的的手指突然收紧。
是的，他了解玉琅琊的什么呢？
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他只知道，玉琅琊离开了他和圣廷。
风无痕转过身，背靠着窗子，淡淡地开口。
“也许你怨他的离弃，也许你怪他的无情，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他离开的原因吗？”
域无涯低下了头。
很久之后，他才艰难地开口。
“没有。”
——是啊，一次，都没有。
“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风无痕闭上了双眼，任由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只是，在这些次交手中，他始终没有出手伤过你。”
“——我想，他应该是不忍心，伤害你吧。”
“毕竟，你是他的弟弟啊。”
风无痕深吸了一口气，道：“无涯，有些事情，或许你应该自己主动去弄明白，别被迷惑了双眼啊。”
域无涯凝视着自己的朋友，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我不了解你的话，还真的会以为，你是来当那家伙的说客的呢。”他笑得很释然，“谢谢你，无痕。”
风无痕没有再说什么，“看来你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啊，既然这样的话，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无涯，弥然那边还需要我照顾，你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域无涯点点头，右手和风无痕的右手握在了一起，又很快分开。
风无痕转身离开了，在他走出去之前，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云彩。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