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不得不感叹,世界的奇妙。就如我和帘后的他,谁又会想到,多年前一场平淡无奇的邂逅,竟然会在今日,如诗如画的小桥流水间相逢。
师傅常说――老天为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在不远处为你开启一扇窗。不要奢望门外的世界,或许窗边的景色会让你更留恋!
以前我不太懂师傅话中的意思,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祁澈……”我出声唤他。
“嗯!”他应声从屏风后走出来,仍然一袭白衣,不过与之前的纯白稍稍有些改动
白色打底的衣袍,衣边与袖口,用天蓝色的丝线,绣有镂空的郁金香,五寸来宽的距离;腰间系有同样花纹的腰带,晶莹剔透的和氏璧上,刻着家族图案的玉坠,用一根红色的丝线,挂在腰间的左侧,玉坠下红色的蒴线无风自动;如墨泼的长发,半干未干的披散在脑后,额间的秀发,仍有雨水侵蚀的痕迹,几滴被他忽视的雨水,顺着他的饱满的额间淌下。
想必是我呼唤的不恰当,他脚上的长靴还拿在手上未来得及穿,就急忙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语气中他撤掉了刚才的调侃,换上了如初的亲柔。
“是有那里不舒服吗?”他迅速的穿上鞋子,伸手在我额间探索他的疑问。
他突然的靠近,风速带动他发尾的水珠,打落在我脸上,他伸手为我拂去,“多年不见,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抬眸望向他,他迷人的眼眸中是我清秀的俏脸,傻傻地!“你不是也记得我吗?”我宛柔一笑,对上他深切的眼眸。
他眼眸中惊喜想藏也藏不住,上扬的眼角,嘴角弯曲的弧线,无不显示他的心情极好!就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中,好似藏匿着某种情愫,让我有些心慌意乱。
伸手盖住他的眸光,拿出手上的帕子,沿着他光洁的额头,擦拭着被他遗忘的水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俊美非凡的脸上,有双如女人般秀气的柳眉,“你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一样,比女子还秀气。”闻我话语,他身子微微一愣,蹙眉,红唇轻抿,欲说还休!
他最不喜别人拿他与女子比较,他说――容貌是父母给的,他也无从选择;若让他有选择的自由,他愿意舍了这身皮囊,换取一张平凡的面容。以前他小小的年纪话语中就透露了无奈,现如今,他比以前更出尘,他应该更不喜欢了。
我心中惆怅,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对不起!”我诺诺地向他道歉,实在不忍心看到嫡仙般的他双眉紧锁,伸手放在他眉羽间,为他舒展心中的不悦。
他温柔的握住我的双手,抓在手掌间,眼眸中溢出一抹我看不懂的情愫,红唇轻启,“原来哑巴开口,也是会伤人的。”
明知长相是他的禁忌,我为何还要愚蠢的提起。懊恼之余恨不得抽烂了我这张乱说话的嘴。
我低头不语,眼神茫然地盯着脚上的绣花鞋,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溢出,淌下脸颊!他是除了师傅以外,第三个关心我的人――那个人给了我避风的港湾,他给了我心灵的安慰,哪些天狼毒侵蚀得我彻夜难眠,疼痛难当,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在我床边,彻夜为我吹起玉笛,他委婉动听的笛声就是我最好的安眠药,陪我度过了漫漫长夜。
一双大手轻抚我的脸颊,拭去我眼中的泪水,“这些年少了你的陪伴,日子确实过得清淡了些,我也敬爱胡说八道了。”他的话语,就像烈日的阳光般,照进了我心灵最灰暗的角落,豆大的泪水,如瀑布般滚落……
他慌乱的擦拭着我越来越多的泪水,他越擦我哭得越凶……这些年的相思;这几个月的艰辛,那一夜的委屈……就像洪水找到了宣泄口般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