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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支离破碎的心

第二天傍晚,刚刚放学。走到校门口没多远,一片粉红闯入眼帘。

还是那棵樱花树,树下那个娇小的身影,亚梦一眼就认了出来。星屿亦若蹲着,抱着膝盖,双肩一抖一抖的。

星屿亦若的马尾稍上,还残留着一片小小的樱花瓣。

亚梦定睛望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亚梦看着失魂落魄的星屿亦若,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是愧疚?自己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就是这么伤了她吧?

樱花从发梢掉落,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亚梦也轻轻靠近,神使鬼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亚梦小心翼翼地蹲在少女身旁,用难以言述的眼光看着她,复杂。微风夹杂着樱花的气息,粉嫩的触感,与这个眼前的少女一起,吹动了亚梦的心。

星屿亦若终于有所发觉,抬起头,泪眼朦胧间,那个有樱花发色的女生,让她为之一颤。一瞬间,泪如泉涌。

“啊,你······因为唯世吗?”亚梦一看就星屿亦若的泪花,就慌了手脚,实在笨得不行地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亚梦就感觉到星屿亦若强烈的不满。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当我没问吧······”亚梦赶忙道歉。

“嗯,没事啊。”星屿亦若终于说了一句话。尽管说着没事,泪却不住流下。

“嗯······”亚梦看着星屿亦若,心口堵得慌慌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亚梦很想安慰一下星屿亦若,但又奈何嘴笨说不出话来。

“回去吧,早点回家。”星屿亦若站起身,擦干泪。肩头抖落了一地樱花香,萦绕蔓延,又消失散尽。

“啊,好······”亚梦也站起身,拎起包,校服裙边轻轻一摆,向校门口走去。走了两步,还不忘回眸看了一眼星屿亦若。颓废?是这种感觉吧。

星屿亦若转过身,面朝樱花树,微微垂下头,再泪落下。

日奈森亚梦?我好恨你啊,为什么这一刻,又讨厌不起来了······不,我才是,最开始喜欢唯世的那个啊!亚梦······

五月的风还是暖暖的,但细细体会竟还残有丝丝凉意。夏天的气息正在悄然逼近。

樱花花期很短,一旦凋谢,就不留痕迹。昨日还是花骨朵的小樱花,今日有些已绽放,绽出最动人的绚烂。

“星屿亦若。”身后,金发少年唤了一声,眼中不解与关切流露。这种眼神,让星屿亦若不禁心中一动。唯世!

见到唯世,星屿亦若更是伤感,刚刚擦干的泪再一次喷涌而出,把唯世吓得一愣。

“星屿同学,你······怎么了?”唯世小心地问,怕一不小心就把星屿亦若惹哭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让星屿亦若沉迷。

“没事,没事。”星屿亦若连忙摆摆手,擦干泪,泪却不断地夺眶而出。

“刚刚,我看见了,你和亚梦,日奈森同学在说话······发生什么了?”唯世皱皱眉。他看见亚梦远去的背影,孤傲的感觉,和她刚来时一样的,难以亲近。经过将近两年的相处,唯世知道,这个背影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亚梦。

“没什么,就是日奈森同学······她让我放弃,说我,根本配不上你······”星屿亦若低下头,垂下眼帘,不敢与唯世对视。唯世刚刚脱口而出的“亚梦”让星屿亦若又心中一颤。他们,到底好成什么样子了!

“啊?星屿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日奈森同学她,不会那样说的!”唯世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坚决地站在了亚梦那边。

“我······是真的!真的······”星屿亦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扑闪扑闪的眼睛,含着隐隐泪光,委屈的表情令人心生怜爱,两行泪快速流下,顺着脸颊凝在下巴处,晶莹的泪珠闪出樱花的粉红。

唯世不由得看呆了。星屿亦若,曾经的自己,也和她那么亲密过。作为同桌,自己心中认为最最单纯的友谊,此刻想来,却是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唯世······”星屿亦若声音颤抖着,轻声唤着唯世,“我······真的配不上你吗?”

“不,不是的······星屿同学很优秀呢,只是我有喜欢的人······”唯世温柔地笑笑。星屿亦若看着唯世温柔似水的眼神,不有为之心动。即使她知道,那眼里的温柔,此刻并不属于自己。

“是日奈森同学说的······如果真是那样,我还是远离你吧,唯世君。”星屿亦若直视着唯世的眼神突然闪开,头转向一边,看向樱花树。

“没有没有,星屿同学真的很优秀······一定还是有什么误会吧?”唯世连忙否定,急着想安慰星屿亦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世君这是······不相信我吗?”星屿亦若颤抖着问,“是日奈森同学说的,我只能离你很远很远,我根本配不上你,不要再幻想了······我,我,真的······”她越说越急,原本只是骗人的话,在星屿亦若口中,似乎都很真切。话语连同泪水一起喷涌而出,落地,毫无分量,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又很快消失。

“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想到亚,日奈森同学会这样······星屿同学,别哭了别哭了,我知道了······”唯世也更慌了。他到底相信谁,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内心满是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只想安慰好她。

“唯世君······唯世君这么认为就好了······不过,我以后也还是,离你远点吧······”星屿亦若擦了擦泪,转过身去,留下半侧的背影给唯世。低垂的眼帘,映出一片阴影,失落怅然之神,触动着唯世的心。

“这······”唯世看着星屿亦若,不再说话。亚梦,真的变成那样了吗?还是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发现?可是,那样天真,小心翼翼又想变得坦率的亚梦,怎么可能会这样······

纠结,犹豫,难以选择。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樱花近在眼前却似乎有些触不可及。微风顺来的清香,弥散缭绕间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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