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看见胡钟煦和韩靥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下连五子,坐沙发的韩靥嘴里含着个画梅,得意的神色,含混的声音说:“还男生呢,他老悔棋。”胡钟煦不知哪里划拉过来的一个马扎儿上坐着,忠厚长者的笑容,说:“不行,韩靥你这棋力9段啊,我这7、8段的老是差着1气儿。”
一会王梦雨出来,一一地将咖啡摆到我们各自的面前,抱着托盘刚要走开,韩靥用说话拦住道:“梦雨,你行事好温柔呢,将来一定特贤惠吧,看来你一板一眼的老爸教育有方,哈哈,对了,你们家也好有儒雅的气氛,琴棋书画样样都有。。。哦,就差琴了。”
“琴的话,我屋里有把吉他,我妹以前心血来潮买的,试了没两天就一直挂墙上当摆设了,说是手指头按琴弦太疼。要不我拿来叫岳清辉表演一个,他摆架子不肯为班里争光,那就这儿罚他唱一首?”
我诧异地一挺身体,看见她冲我使个眼色。韩靥拍手道:“好啊,要说他弹琴的事儿,想起来好久以前说好了大家一起去玩的时候听他唱歌,结果因为什么来着,都一下课就散了,结果天一冷就再也没聚成。”
“瞧你这点记性,就是那次课后加了节政治教育课,请来个预言把地球颜色搞成血海的当代***,啰了吧嗦地把课搞到挺晚,你们就急着回去了不是。”胡钟煦说着,拿起自己的一枚黑子,说:“我一着急提醒你那个***的事儿,这子儿摆错了,嗳,别瞪眼啊,听说彭德怀都悔棋。”
“彭德怀是谁啊?”韩靥的大眼睛斜睨着问。
我指着一个点说:“让他改走那儿,你来这儿吧,那儿死路一条。”胡钟煦咂嘴道:“喂,观棋不语啊,而且明显是见色忘义啊你,韩靥比我厉害你还支招给她?”
“谁用他支招,之前赢的难道靠别人了,彭德怀?”韩靥拿个白子“啪”地按到了塑料布质地的棋盘上,不依不饶地说:“我自己早看见这个点了,哼!”
这时候王梦雨拿着吉他和一个杯子走过来,递给我琴,微笑着说:“下个棋要赢天赢地是怎么,至于吗,而且你们小声点,我爸教政治学的,又好热闹,要是听着有意思没准来训导你们一阵大政方针啊、学生规范之类的,到时候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哟,政治学家啊,而且是大学的,我的最怕。嗳,那我这一弹棉花他老人家不会有意见吧,不过这弦老化了,凑合用吧。”我说着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确认空弦音是否准确,一边调整着说。韩靥笑道:“不许找借口弹不好啊,而且就你当真,王梦雨好脾气说的话,她是看我和胡钟煦下棋太较真了,用别的话搀和一下气氛,是吧,梦雨?”
胡钟煦看看王梦雨,对方靠在桌沿上,残留的笑意里只蕴含着沉默,便说:“那倒不用,我能跟小孩子似的人一般见识吗?哎,你看,又要打人吧,要文斗,武斗不要滴干活。”
韩靥白了他一眼,放下手说:“我也不跟你计较呢。”随即拿起个橙子剥起皮来。
胡钟煦转向王梦雨说:“看你家陈设挺讲究,对了,二位,而且你们看,她还拿个托盘,咱们同学之间不用这么事儿事儿的吧。”
“几个杯子呢,又那么烫,你还让我一次次地端过来再回去取?”王梦雨流露出一些娇嗔的口吻。
“你爸搞政治的。。。那上次那个加课讲的那么多伟大的内容,你没回来和你爸探讨一下?”我停了拨动琴弦的动作插进话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