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雨笑道:“我是不敢评论历史人物里谁对谁错,更别说是不是反动了,反正解放以后就这个理论和风气。像我爸搞科研的吧,虽说也听到过他抱怨,说没准就中国这些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难,搞个科研还得天天有根政治神经,否则不知道哪天惹上什么麻烦。而且他也常写申请要经费,要是像你这样胡来,别说钱没有,只怕人早被处分了不知道能干什么了呢。嗳,要不这两天在家,你洗心革面了再写个申请,让我这个团委看看现在的你会写出什么样的来,有没有进步?”
我只道她开玩笑,耸耸肩说:“我就不麻烦组织考验了吧,有了高三跟老师那次是否入团的历史性探讨,呵呵。。。来吧,开始堆雪人才是正经,咱们就在这入口边上吧。”王梦雨笑道:“堆雪人倒是正经事了,还什么历史性探讨,真不知道你这样离经叛道的思维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因为你爸常年在国外?”
“跟他没关系,他一年到头不着家的,就知道—-”我不由想起来父亲很早就再三告诫我的男女授受不亲,以及谈恋爱早就不是男子汉的谆谆教导,一阵反感,使劲晃了晃头,看见王梦雨已经动手集中积雪,便一起堆弄,同时说:“不过我多循规蹈矩啊,非礼勿视勿听的,而且我有表现出什么不合如今信仰的言论吗?喂,雪人的底下这部分一定要堆大了,稳当,而且咱们得给它拍瓷实。对了,身子这段我们不搞成圆的吧,来回方的,再给它整出个中山装的打扮,你说怎么样?”
“你是不是还想弄出个谁的模样?”王梦雨停下手含笑问道。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就是雪太松软了,不好整形状,我看咱俩都熟的人里头也就高晴那张圆脸好弄,嗯…要不我去找个细长的棍子之类的来,用那玩意儿好处理细节地方的形状。”
王梦雨已经开始专心于做雪人的底部,只说了声“好啊,快点回来啊”。
出了操场我随处转了转,满眼只有大雪覆盖后万物全部隐没于其中的一片单纯的空阔,由不得想起《红楼梦》中那句最触目惊心的’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忽然联想当世的(略去4字),却又哪里找到一片没有虚伪欺诈、荒唐狠毒的净土。
走出有了一二百米的距离,周围还是全无人迹。好不容易在图书馆外头看到一截断了把儿的铁锹竖在一棵树边,如获至宝,生怕别人抢跑了一般快步过去抓到手中,兴奋地紧忙着回到操场里。想不到王梦雨竟然令人意外的已经堆到了雪人的头部,而她羽绒服的杏黄色,在单调的景色里显出别样的艳丽。
“你要义务铲雪啊,搞这么个家伙来,学校后勤借给你的吗,还是你偷了来要做好事不留名?”王梦雨远远看见便笑着大声问道。我将铁锹举过头顶晃了晃,小跑过去,一边说:“碰巧捡来的,多好的东西啊,用这个把雪铲过来堆着快,堆出来以后,有这个才真能给拍结实喽,你当中山装那么好做出来,尤其要照你刚才说的保存好几天的目标的话,更要夯实了才行,还有啊,回头要给雪人提个词留念什么的,也能用这家伙把地清理出来,就是没想到你这回手这么快了,另外特巧,正好铁锹把儿这一头折了有尖儿,可以勾勒些造型,比如高晴的分头,哈哈哈。”